这场偷袭与保卫的过程中,黄杰杀死了坞堡里所有忠于慕容晀的护院头头,自己这方面死去了三十多个家童、四十个护院还有跑了一些家丁,负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远超越了黄杰的想象,不仅自己身负重伤,牛二、王八、刁堡都受了很大的贯通伤。最严重的是王八,他的肚子、胸背部、大腿三处中箭,差点见了阎王。大家都震惊不已,平时大家看见王八一声不吭,可是打起仗来却是不要命,于是大家对王八的性格又有了新的见解。
这一次的突袭不仅仅使得黄杰收获了上田这座坞堡,更重要的是他在捍卫坞堡的过程中折服了绝大多数的童子和护院,还有将内奸清除了出来,所以他这一次的收获不可谓不大。
形势是一日三变。
公元370年十一月初六,慕容桓由内黄退去龙城(今辽宁朝阳),初七,“散骑侍郎徐蔚等率扶余、高句丽及上党质子五百余人,夜开城门以纳坚军”,慕容暐等逃向昌黎,“郭庆追及暐于高阳,坚将巨武执暐”,慕容暐被俘,其后,群龙无首的前燕各州郡牧守均先后出降,前燕灭亡。
于是所有慕容氏的势力都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各路土豪各个家族都是不约而同的去攻占慕容氏的所有城池、军镇、坞堡,整个燕国故地瞬间变了天。
慕容晀的十一联堡当然也逃不出被瓜分的命运。其中攻占得最多的竟然是以前流亡各地的马二胡子,他一个人就占据了四座坞堡,分别是五水壁、流云洞、下田、前田,和黄杰靠的十分近。很奇怪的是他没有再次屠城,而是经营谋略了起来。山阳田家占据了柳树下坞堡。原来他们就有一座田家堡的,是世代的产业,这个坞堡很强大,有六千多人,都是田氏宗亲。有两座坞堡是管家反叛自立了,他们分别是慕容关管家占据了暖水窝、包罗管家占据了霞户口。慕容关听说是一个汉人,原来姓石投了慕容晀以后就改姓慕容了。就是他跳得最欢,他直接杀死了慕容晀最宝贝的三个儿子,将慕容晀气的够呛。那个包罗听说是一个羯人,十分残忍凶暴,直接屠城,现在霞户口成了羯人的贼窝。
如今慕容晀也就只剩下了两座坞堡:后田、山阴,一座小镇:山阳军镇。真是墙倒众人推,以前他经常作威作福,在山阳那是绝对的权威,没想到这次竟然让一群猴子将自己耍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落寞地这么快。
山阳镇算得上是方圆十数里以内最大的城镇了,里面囤积着慕容晀这十多年来囤积的粮食、布匹和钱财。这以前或许是慕容晀的资本,但是这时却是成为引起灾祸的资粮。
慕容晀此时暗暗后悔,当初自己贪恋这里的荣华,没有像同宗的有些人立马撤回东北老家,结果形势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现在他还有忠于他的一千多人死守着山阳镇,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外面的流匪是越来越多。而山阳镇里的那些佃户也在蠢蠢欲动,都想要将自己杀死以作功劳。他十分担心他迟早会死在乱民手里。
这个时候不走慕容晀就是大傻瓜了,但是他能够安心地走吗?
这一天,慕容晀终于坐不住了,他带着一千多人多人的大部队走出了城门,想要突围回到东北老家。
可是马二胡子带着一千多号亡命徒拦住了他。
他拱拱手,和和气气地说道:“各位绿林好汉!我刀疤条曾经也是闯荡山林出身,我知道你们不怕死。但是如果能够让你们减少兄弟的损失你们是不是能够考虑一下呢?”
“废话少说,有屁快放!”说话的是一位少年,站在马二胡子的队伍里,嘴角都翘起来了,显得十分猖狂。
慕容晀看清了来人,竟然是以前在上田的金谦。他气得够呛,竟然失态了:“金谦?!是你狗娘养的的吗?当初我可没亏待你,为何要做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何?为何?”
金谦以为慕容晀会服软呢,没想到他竟然又臭又硬,看到慕容眺发怒的样子,十分可怕,居然连脸上的刀疤都赤红赤红的,仿佛一条吃人的赤龙,金谦似乎在害怕赤龙会暴怒将自己给生吃了,一时胆怯,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的金五看见了,很是不屑,但是他还是出来顶场:“杀人狂魔刀疤条,抽人贪贼木有吊,当初我们投靠你的坞堡不过是获取内应罢了,你以为当初我们在路边就要饿死是你收养了我们?你算什么东西?”
这句话反过来使得慕容晀噎住了。当初上田受袭,他就曾经想过是金三兄弟干的,金三兄弟是自己当年亲自从野外收留的用来监视上田坞堡的棋子,没想到今天反而中了间中间,这是他不能忍受的败笔之一。
黄杰就带着队伍远远地伏在前面的山林里。他看着两个狗咬狗,觉得太有趣了。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黑幕。就待黄杰继续观看时,正主马二出场了。
他悠悠策马前行,瘦削的脸上刮得很干净一点胡子都没有。他的脸色淡然中都略显邪气。他是一个肌肉型男,都已经冬天了他还是光着膀子拿着流星锤坐在马上。
黄杰一眼看去,哇塞,好拽!原来马二胡子真的没有胡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