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入乡随俗,舒启儿盘算着自己这会儿是不是也该狗腿地向皇后行礼问安?只不过,现在行礼好像有点儿晚了,一看皇后那张脸上写着的不悦就知道。横竖都没效果,她也懒得假惺惺地讨好皇后,就这么着吧。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问舒启儿,语气很冰冷。
舒启儿答得干脆利落:“舒启儿。”
“这么跟本宫讲话?”皇后见舒启儿甚至没有离开座位,应对间就像跟个普通人聊天儿似的,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不知道本宫的身份?”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又不是聋子,更不是瞎子,方才那几个人不都对这皇后娘娘毕恭毕敬地行叩拜之礼吗?舒启儿心里暗自咕哝,嘴上却答:“娘娘的威严气度,仪态华贵远胜于常人,草民虽然愚笨也能轻易看出。”
皇后凤眸往舒启儿脸上一扫,厉声道:“倒是很会说话。既然知道本宫的身份,为何见了本宫还不下跪?你该当何罪!”
就凭这一条,皇后就可以治罪舒启儿。
“草民是一介山野村姑,没上过大场面,没见过大人物,实在不懂那些三拜九跪之礼。与其做错了得罪皇后娘娘,还不如不做省事儿。”舒启儿淡淡地解释。
“一派胡言!”皇后拂袖怒斥。恶狠狠地盯着舒启儿半晌,下令:“上前说话。”
皇后的意思,是让舒启儿起身,站到她跟前去听训。
舒启儿佯装没听懂,只惶恐道:“草民与皇后娘娘距离已经太近,若再靠近实在不妥。娘娘乃一国之母,我等草民只可远观娘娘懿容,怎敢近前亵渎?”
“果真是个伶牙利嘴的丫头。本宫不过才见了你一会儿,你却已多番违抗本宫命令,就不怕本宫治罪于你?”皇后昂着头,垂眸俯视舒启儿。
舒启儿本来还想狡辩一番,听皇后这么一说,她倒是顿生出一条计策来了。
“此番太子殿下带草民进宫,本来就是要治罪草民的。与其被太子殿下治罪,还不如让娘娘处置,娘娘母仪天下,仁慈和善,下手必定要比太子殿下轻些。”舒启儿的语气云淡风轻,并没有丝毫卑微。
皇后听罢此语,禁不住对舒启儿刮目相看起来。这女子有胆有识,沉稳冷静,看似不按牌理出牌,实则满腹丘壑,有些计谋。依着皇后识人的本事,一眼就能看出舒启儿非池中物。这样的女子若为敌,将是承德宫和太子宫不小的障碍。
“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皇后风马牛不相干地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想调查她的底细?舒启儿心里有了提防。
“草民是个孤儿,流浪天涯,四处为家,并没有什么亲人。”舒启儿淡淡地回应,言语平淡,言辞中并不无一丝凄凉落寞,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黯淡的身世。
皇后显然不信,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岂能有本事动得了太子?就不知,是谁在背后指使舒启儿算计太子,破坏太子婚事,闹出这天大动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