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旁的皇帝开了尊口:“你先退下吧。”
王太医如获大赦,脚底抹油似的,溜得飞快。
听见皇帝威严的嗓音响起,皇后这才意识到跟自己同来太子宫的还有皇上,遂慌忙对轩辕世天道:“天儿,你这孩子,你还没给你父皇行礼呢。你不知道,你父皇一听说你被劫,担心了整整一天,晚上连觉都没睡安生。”
轩辕世天转过身,正要弯身施礼,却被皇帝阻止。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皇帝烦心地皱起了眉头,然后用眼神示意皇后将屋内闲杂人等遣散出去。
皇后吩咐管事太监清空了现场,然后从轩辕世天的面前走到皇帝面前,温柔地拉着皇帝去椅子上坐:“皇上,您也累了一天了,横竖天儿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您就松口气吧。”
皇后的本意是想软化皇帝眼中的不悦,只是没想到皇帝完全不买账。他坐倒是坐下了,可一双骇人的虎目却瞪得溜溜圆,语气更是冷冽冻人:“他现在没事了,你总该安心了?”
听不出皇帝这话所要表达什么意思,明明是要宽皇后的心,却听上去又有着责怪皇后的意思。
“谢皇上惦记我们母子。”皇后对皇帝话语中暗含的责备不以为意。她以为儿子能够这么快回到宫里都是因为皇帝下狠命全城搜查的缘故,所以心里对皇帝多了一份儿感激之情。
皇帝没接皇后的话茬儿,过了一会儿,等皇后念叨完了,他直接下驱逐令:“既然安心了,就先回宫歇着,朕有几句话跟他讲。”
皇后隐约猜到皇帝要责怪儿子,因为昨日大婚出现的状况。这对父子都是硬脾气,怕是接下来会出新的状况吧,皇后有些忧心。她想在这儿替父子俩打圆场,却又不敢拂了皇帝的圣意,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带着满脸的不放心离开了。
只剩下父子两人了,四目相对,良久沉默,四周的温度一度降至冰点。
“劫走你的人是谁?他有何目的,为何劫而又放?”最终还是皇帝率先打破沉默。
轩辕世天惜字如金:“不知。”
“不知?”皇帝嘲讽地扯了个阴笑,接着问:“你也不知,为了这桩婚事,你母后在朕面前念叨了多久?”
轩辕世天刚毅的脸庞有着不加掩饰的倨傲:“儿臣早就向父皇表明不愿娶卢澄碧,父皇仍旧执意下旨赐婚。”
“你这是在怪朕?”龙颜震怒。
轩辕世天不卑不亢地道:“父皇是君是父,儿臣是子是臣,于国于家,儿臣都该谨遵父皇之命。”
“那你搞出这么一出戏是想如何收场?堂堂卢国公府,就连朕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你倒好,直接在人家脸上狠狠地打一巴掌?”皇帝想想就头疼,好好的一桩婚事弄成这样。
轩辕世天不紧不慢地道:“发生这种事情,非儿臣所愿。”
不过也好,省得这世上多添一对怨偶。
皇帝睨着儿子许久,一双历经过大风大浪的精锐眸子里清晰地显示着质疑。他问:“以你的身手不该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市井小人劫走,何况当时还有上千名禁卫军在场护驾。你是朕最心爱的儿子,是这乾域国未来的掌权人,朕不想用审判的方式逼你道出实情。”
意思是,要让轩辕世天主动招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