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老先生尽管放心,本官早就够安排好了。”听到程主一的话,何许已经确定程主一准备为自己卖命了,随即恢复了“本官”的身份,接着则是对程主一道:“今晚老先生就宿在最后头的厢房里面好了,那儿紧挨着后面的小门。门外面隔着一条道路就是监房大院子,里面暂时没有值更的人。老先生要探查什么,尽管自便就是了,钥匙我等下让管家拿给你。”
见到何许这么说,程主一微笑一下,点了点头,停下寒暄,开始专心吃菜喝酒,同时也在心里筹划着夜里的活动。
何许坐在旁边陪着,他自己也又吃喝一点饭菜,随即起身告罪道:“既然如此,那老先生先慢用,本官公务劳碌,也有些疲乏了,就先不陪了,稍后的事情,就让管家来安排好了。”
“好,好,太爷大人请自便,”程主一挥挥手,象征性地起身送了一下,随即回身坐到桌边,继续开吃,直到酒饱饭足之后,方才抹抹嘴巴,一盏清茶下去,接着又点起一袋烟,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烟,刚抽了没几口,雅阁的门就再次被推开了,随即,先前那个狗仗人势的管家一脸尴尬的神情走了进来。
“请吧——”管家进来之后,见到程主一的神态,不觉是鼻子一歪,满脸不情愿地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呵,”程主一淡笑了一下,站起身来,随着他出了雅阁,往县衙大院的后头走。
管家领着程主一沿着挨墙的穿廊小道一路来到院子的最后面,然后则是指着一栋低矮的小黑屋对程主一道:“喏,今晚你就住这里。”
那屋子黑乎乎的,门前连盏灯都没挂,程主一借着管家手里提着的灯,大约看清那是一间柴房,不自觉皱起了眉头道:“不是说住厢房的吗?”
“哼,厢房没人打扫,不方便住,你就住这里吧。有本事你去找太爷大人去,不过我可告诉你,现在太爷已经宿下了,贸然去打扰他的话,惹他老人家发怒的话,可不管我的事。”管家满脸使坏的笑容,显然是很为自己的小算盘自鸣得意。
程主一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是冷不丁一伸手从管家的手上把那只风灯抢了下来。
“你干什么?”管家一个激灵跳了开去,满脸愤怒地看着程主一问道。
“这房子没有灯,你这盏灯我就借用了,还有,这院子里的各个大门的钥匙,都给我吧,这可是太爷交待过的,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尽管找他去,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太爷现在已经宿下了,你贸然去叨扰他,要是惹得他发怒,可不管我的事。”程主一看着那个管家,冷笑一下,以彼之道换之彼身。
见到程主一的这个举动,那管家鼻子都气歪了,最后只好是愤愤地丢下钥匙离开了。
目送那个管家离去,程主一冷笑了一声,提灯打开了柴房的门,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大约查看了一下柴房,发现里面堆着干草和木柴,屋角还有些透风,环境自然是不消说了,重点是没有可以睡觉床铺。
不过,这倒是难不倒程主一,他可不是娇气的人。当下,老人家和衣躺到干草堆上,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身体的确是乏了,这一觉睡得死沉,鼾声更是震天价的响。一口气睡到后半夜,老人家突然就醒了,坐起身来一看,发现起风了。那风吹得柴房单薄的木门“嘎嘎嗒嗒”晃荡着,四下里一片黑暗,晚上抢来的那盏灯,由于要节省着使用,并没有点着。
程主一坐在黑暗中,摸索着点了一袋烟,吧嗒吧嗒抽着,没有急着去点灯,而是侧耳倾听那风里夹杂的声音。
“呜呜呜——”
“哐当,嘎啦——”
风力不小,风声也有些混乱,并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
但是,就在程主一以为这个夜晚会平静地度过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阵激烈的狗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汪汪汪——”
那狗叫得急促凶戾,明眼人,只要一听,就知道这种叫声,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狗看到了“生人”。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生人?莫非是贼?
程主一正纳闷的时候,却听到那狗叫声突然就停下了,一点声音一也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让程主一有些疑惑起来,因为,根据他的经验,一般来说,大凡狗遇到生人,一阵叫唤之后,即便把那生人给吓走了,也必然会低声地“呜呜呜”嘶吼一阵子的,不会一下子就停下声音。大凡这种突然戛然无声的状态,大约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那狗发现来人是熟人,不叫唤了,又或者那狗被人给一锤头砸脑袋上,顿时死掉了。
根据方才的情况,程主一猜测那狗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然不会表现这么异常,当下不觉站起身来,颤巍巍地提起风灯点亮,准备出去看看。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程主一的眼角余光一动,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站在门外,不觉连忙抬头提灯,向柴房的木门望去,这么一看之下,饶是老人家从事阴人鬼事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