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雪听着门栓上锁链响动的声音,依旧蜷缩在地上,等着外面的人进来,油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她十分努力才能看见进来的那个男人,是之前给自己端过一碗水的男人,她感觉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很坏的,起码,他是这些殴打自己的人里面,唯一一个不想让她死的。
她将视线挪到男人的腰间,果然发现一窜钥匙,她准备等他近身后,就将钥匙偷过来,却不想门口再次出现一个黑影,另外一个男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她咬牙忍耐,才没去动那人腰间的钥匙,既然要偷,就干脆偷一心想弄死自己的人的!至少丢钥匙的人,责任肯定会更大!
“你怎么了?”
赫连雪露出一副痛苦无比的神色,虽然她的脸已经被长发遮掩,而且早已经被打得红肿不堪,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她还是很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痛苦:“这位大哥……行行好,我肚子疼。”
“忍着!”
那个显得很不耐烦的男人立刻出声,莫名其妙的就得追她几条街,还要被曾胖子惩罚,现在又要来守夜看着她,这人火气十分的大,巴不得赫连雪就这么死了算了,可是正如看守的另一人所说,赫连雪要是死了,他也别想活。
“你能忍吗?”
赫连雪摇摇头,额前生生地滴出几滴冷汗,那是她狠狠掐自己伤口给疼出来的,她咬牙没让自己痛呼出声,那男人见状,便对另一人说道:“她样子看起来似乎很严重,我还是去叫老爷过来为好,要是出什么事,你我都不能担待。”
一听见要叫来曾元,赫连雪便慌了,这曾元来了,必定免不了她一顿毒打,很可能还会把自己干掉!她当下使劲摇头,对预备起身离去的男人说道:“不是……我只是饿了。”
见男人止步,赫连雪又弱弱地说:“大哥您行行好,能不能……赏我一个馒头?”
男人面露为难之色,看了一眼赫连雪,最终还是决定去厨房给她拿吃的,毕竟她被关在这屋子里之后,一直都没吃过东西,另一个男人有些不满:“阿袈,你怎么还是这么心软?跟了老爷这么长时间,他是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到时候被他知道了,又得挨罚了。”
被唤作阿袈的男人顿了顿脚步,站在门口处没有回头地对屋内凶神恶煞的男人说道:“山子,还记得咱们是为何到曾府做事的吗?都是苦命人,又何苦互相为难?”
说完阿袈就走了,被称作山子的男人先是一怔,随后便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瞪向赫连雪,蹲在她的身前怒道:“老实点儿!要是连累了阿袈,我定先把你杀了!”
对赫连雪丢出这么一句威胁的话,山子便烦躁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将房门再次关上。赫连雪对着紧闭的房门,木纳了几秒,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钥匙捏紧,只祈祷在进入到后半夜之前,不要被发现。
没多久,阿袈就端来了一碗粥和一些咸菜,还有个馒头递给赫连雪,见她被绑着,就背对着门口替她打开了手上的锁链,山子在门外冷声咳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也没有进来,赫连雪知道这两个男人并不是有心为难自己,便低着头吃着东西,为自己攒体力。
阿袈等她吃完后,又将她双手上锁,这才端着碗出了柴房,对着山子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赫连雪在草堆里坐着,计划着自己要怎么逃出去,其实……她依旧没有多大的希望,她对这曾府毫无印象,在巷子被打昏,醒来后就在这柴房了,等于曾府的大门在哪里她都不知道,要靠自己逃走的机率几乎为零。
可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得试!
叶靖飞去了迎春楼,直接向老鸨要了楚宁月陪同,楚宁月这个时候还没有当上头牌,还属于迎春楼的重点保护对象,只卖艺不卖身,叶靖飞的面子老鸨当然要给,当即就让楚宁月取下古筝,搬到叶靖飞所在的房里去了。
从楚宁月的口中,叶靖飞得知最近确实有人来他们迎春楼买姑娘,专挑那种被人贩子卖过来的绉儿,对方出的价格还非常高,楚宁月还暗地里向叶靖飞暗示,自己要不是因为是秦妈妈重点培养的对象,说不定也被卖了。叶靖飞假装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得到消息后给了她赏钱就离开了,正好与端木风在双花巷的巷子口碰到。
两人交换了消息后,便分开各自回府了,等端木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叶靖飞便冷声说道:“韩琅,去跟着凭栏楼的那小子,我要弄清楚,到底端木风要救的人,是谁。”
“属下遵命!”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韩琅,顿时掩盖了自己的气息,好似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叶靖飞的身边,叶靖飞这才迈步朝府邸走去。
赫连雪本想到了后半夜,等他们打盹的时候,偷偷解开自己手脚上的锁拷,然后找机会溜走,只可惜,事与愿违,这阿袈和山子两人一个人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她根本就没有半点机会,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突然听闻门外传来两声闷哼,她今天没少被打,自然听得出来那是山子和阿袈被人打了闷棍的声音,她心头大惊,躲在草堆里,紧张地看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