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掌令使到————!”最后一个确实将声音抬到了最大,极为高亢!
小圣贤庄内,正徐徐向内而行的后胜忽然身形一顿,“陈益?哼——”以微不可查的声音呢喃了一句,却在没有多言,这两个字眼他曾经多次看到,齐国?太后逝世前也一直在寻找的正是他,多年来后胜可谓是殚精竭虑,寻找这位当年落霞山庄唯一的后人,今天看来会有许多收获了。
略显得苍白的嘴唇边划过一丝阴鹫的笑容,时局变换,想不多多年来一直想要铲除的人,却在如今的大局之下不得不与之联合起来,利益真的是个很诱人的字眼。
“相国大人,有何事?”引路的那个儒家学子似乎也发现了后胜的一丝异常,微微停下脚步,行礼问道。
后胜也不在意,只是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笑道“墨家,阴阳家的朋友都到了,今日的贵客算是到到齐了!”
“回相国大人的话,弟子不知,今日荀祖师的寿宴请柬都是由三师公筹办的——”儒家君子六艺,礼仪极为重要,即便面对权倾朝野的相国大人却依旧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张子房——,英雄出少年,呵呵。“背负着双手,一句轻轻的感叹,似乎在为齐国有如此人才感到欣慰,但脑海中却已经有了张子房的精确资料:出身韩国贵族,自小天资聪颖,少有才名,被韩非引荐如小圣贤庄门下,现今儒家三大嫡传弟子之一,却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韩国已经亡国,张良不可能去秦国为官,那他的选择就只有留在齐国之地,凭着儒家的门路身居高位不是问题。
此时此刻,后胜的脑海里似乎已经有了一条自认为清晰的思路,他以己度人,似乎不论是谁对于高官厚禄都有这无限的追求,却殊不知张子房素有鸿鹄之志,与他这位宰相有着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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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陈益已经当先一步进入了小圣贤庄,简约的马车,朴素的衣着,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在与彦路擦肩而过之时,这位孟尝一脉的嫡系子孙对着这位知己淡淡的笑了笑,仅此而已。
门外的众人,此刻都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位儒家而当家,一脸笑容是为了迎接阴阳家与墨家的巨头,大都是屏住呼吸,目光定在两辆马车上,看看这当世的两大巨头的高层到底是何许人。
车帘慢慢掀开,漆黑一片之后,墨家掌令使徐徐出现,面冠如玉,身形挺拔,高冠束发,紫玉为簪,一身漆黑的锦袍,脚下凤翅凌云靴,显得英武而冷峻。
修长的手臂轻引,一位素衣丽人随之而出,一头如云的长发迎风飞舞,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丽目细长明媚,娇俏的瑶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如花般的脸晶莹如玉,娇嫩的肌肤肤色奇美,身姿玲珑,看着美艳非常。
正是燕弘与谢芷云。
两人一黑一白,一个英俊一个美艳,一人冷峻一人娇柔,可谓天造地设,相得益彰,羡煞无数旁人,人群之中已经发出了细微的感叹之声,墨家当真是才辈出,如此少年郎能在偌大一个门派身居高位自然不简单,在看一旁的绝代佳丽真可谓弱质纤纤,倾城绝艳。
燕弘随贵为燕国王子,但百姓们并不认得,因为所处的层次完全不一样,谢芷云乃是艳冠天下的绝代妖姬,但是如今洗尽铅华,自然而然的有了出尘之气,与之前判若两人,自然也是认不出了。
目光对视,彦路与燕弘在空中交汇,一个眼神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总角之龄一起学习,一起嬉闹的日子,牵着谢芷云,跨前一步,本想上前,但眼神一转,下一步却已经定住了,目光回望,曾经的那一抹红色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没想到这次阴阳家来的竟然会是她————大司命,云兮瑶。
一身暗红色落地长裙依旧如果,一绺美丽的秀发飞瀑般飘洒下来,浓淡适宜的柳眉,一双明眸勾魂慑魄,但原本,滴水樱桃般的两瓣樱唇,白皙如凝脂的瓜子脸此刻却显得有些苍白,原本如玉脂般的雪肌嫩泽如柔蜜如今却没了光泽,身材曼妙纤细,有股成熟的风韵,但就在此刻燕弘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一股稚气退去,掩盖在那一抹妖娆的成熟之下的是发自内心的疲惫。
四目相对,虽然只是静静的一瞬间,却仿佛跨越了千万年,目光纠缠之间,彼此都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此时此刻当年的洒脱与放纵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悬崖之下,那是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那是一个可以忘却所有利益与仇恨的世外桃源,静静的依偎在一起只为了共度难关,只为能够活下去,时间也许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奇妙,无声无息的流逝之中,两个原本对立的人产生了本不该有的交集。
从此,这个男人的心头多了一份牵挂,冥冥之中有这样一份思念,早已永远无法放下了。
从此,这个女子的心头多了一份羁绊,不知不觉间早已深陷其中,不能也不愿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