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旧温暖,但鲜血却冰冷如雪,狭长的剑尖上映射着寒光,太阿,凌虚,秋水。
三个人,三柄剑,太阿威严庄重,凌虚洒脱不羁,秋水温润尔雅,正是剑如其人,一切都是如此的恰如其分。
三对六,他们却毫无惧色,伏念美髯飘飘剑法大开大合鏖战与真刚与断水之间,子房游刃有余长发曼舞迎面对上乱神与魍魉,彦路长袖善舞,秋水却正遇上佳人,转魄灭魂与他倒不像在鏖战,而像是在翩翩起舞,步伐虽然严谨,却有着别样的美感,剑法虽然犀利,却步伐羚羊挂角的奇思妙想。
漆黑的蜘蛛,在赵高的掌心走的越来越快,六条狭长的节肢,就好似眼前这六个当世一流的剑客,往日无往而不利的他们,今日就好似被困在一座泥潭里,齐鲁三杰,桑海儒门,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偌大的小圣贤庄,真的只剩下他们三人了吗?
荀况哪里去了,他可是连陛下都看重的大人物,有他在就可以瞬间平息天下儒生的躁动情绪,只要控制他,就等于掌控了整个儒家学派,控心术可不仅仅只有阴阳家一门而已。
一位偏将上前,贴在赵高的耳边道“大人,我们将整个小圣贤庄都搜遍了,没有发现荀况,而且属下还发现,儒家藏经阁中的真迹孤本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下近年来的手抄本,而且并没有找到陛下所指的黄石天书。”
“好了,传令下去,封锁城门,不得放走一个。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诺!”
目光依旧锁定这眼前的三个人,可是赵高的心中却一抖重生“荀况不见了,就连那些真迹孤本也不见了,这怎么可能,这次的行动是陛下亲自签发的黑龙卷轴不可能泄密……等等。若是真的泄密了那又将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赵高舌头有些发苦,背后涌出了一身细毛汗‘这一次的黑龙卷轴安全到达桑海,并没有被劫走,既然没有被劫走那么是谁又这么大的本事将手伸进帝国的最深处,这太可怕了。’
抬头望向西北方,找高神色莫名。眼神显得有些飘忽与空洞,那里是咸阳的方向,‘陛下!你真的对这所有的一切一无所知……还是所有的人,其实都被你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就像……多年前的我一样。”
……………………
咸阳。近郊,百里世家驻地。
高高的房梁撑起着一座百年老屋,正如百年前,百里奚凭借一己之力撑起整个百里世家。
秦孝公有商鞅,最后却被秦惠文王车裂而死,秦穆公有百里奚,百里家族乃传承至今,这其中的差异是很值得考究的。
然而。今日秦王嬴政与百里乔相对而坐,要考虑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来自血莲花的一封信。
轻柔的丝帛就被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字迹清晰,行文流畅,而这里所提到的,却是两个嬴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名字。
”姜瑜,秦侃。“食指敲击着这四个字,百里乔清晰的看见。皇帝陛下额头的青筋在跳动。
左手不停的抚摸着天问剑的剑柄,这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了。每当这个动作出现,就代表一片尸山血海。天子一怒赤地千里。
”想不到啊,想不到,有人居然把手伸到朕的儿子身上!真是胆大包天,肆无忌惮!”
姜瑜正是扶苏的首席幕僚这自不必说,至于秦侃(本书第七卷,第39章,胡亥的幕僚,秦先生)却是苏瑾亲自调教的弟子,并且悄无声息的送到了胡亥身边,一呆就是八年。
这是对帝国的蔑视与嘲弄,号称无孔不入的罗网,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两个漏洞,真乃帝国的奇耻大辱。
”陛下,这两人该如何处理?“百里乔试探着问,人老成精,他当然知道皇帝陛下此刻正处在暴怒状态,触怒天子可不是个好的选择,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天子。
”车裂!“眉峰猛的一挑,嬴政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这样的奇耻大辱,唯有用他们的血才能洗清。”
“是,陛下。”简单的两个字,但百里乔却知道,黑冰台该出手。
“陛下,臣下还有一事。”
“何事?”
“东巡之事,臣下以为是否暂缓。”
“为何?”嬴政有些愕然,却没有发怒,对于效忠帝国百余年的世家大族,嬴政还是很宽容的,忠诚从来都是赢得帝王宽容最好的筹码。
“此时帝国局势动荡不安,四方流寇,边关也才刚刚平定,老臣担心,陛下这东巡……”
“哈哈……朕还以为老先生要说什么,不过是些老生常谈而已,当年荆轲都被朕击杀于禁宫大内,其他人又有何惧……正因为天下民心不定,朕才必须走出咸阳,让天下万民都知晓朕的威仪,都知晓大秦军容强盛。”
“如此,那陛下请准许老臣与陛下同去。”
“哎,此事大可不必,扶苏如今在漠北历练,朕又即将东巡,咸阳乃是京畿之地,当有可靠之人替朕分担,所以老先生你还是多担待些吧……此去有尉缭与我同行,先生就不必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