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强横,却遇上了悍不畏死的秦军死士,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眼下这些全身黑衣的诡异剑客,正是那不要命的!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回忆,没有姓名,只有任务,这就是铁鹰锐士,这就是每一代秦王手中绝强的王牌。
金色的面具之下,东皇太一的瞳孔终于有了波澜,那是一丝无法抹去的忌惮。
见证了沧海桑田,见证了世间巨变,眼前的黑衣剑士,是一段段杀戮的历史,一个个用白骨累积的战歌,是一幕幕用鲜血书写的故事。
当初步战士兵以魏国武卒最为精锐,天下呼之为“魏武卒”。骑战则以赵国的“胡刀骑士”与齐国的“技击骑士”并称精锐。
然而,同时代的传奇都被他们所湮灭,同时的霸主都被他所取代,留下的只有属于铁鹰士的不朽战歌与秦王的王图霸业。
这一刻,东皇太一才发现,或许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个帝国的实力,更加低估了秦王的心境。
阴阳家与帝国合作多年,这位秦王,竟然如此韬光养晦,放任阴阳家扩展,近乎于肆无忌惮的扩张,而嬴政则反而利用阴阳家的高超医术大规模扩充铁鹰锐士,更加可观的是嬴政居然瞒过了自己的耳目。
不愧为万事不出之帝王,千古难觅之枭雄!
有生以来第一次,东皇太一打从心底佩服一个人,也许这一生,仅此一人。
外围的阵法,早已在铁鹰锐士的强烈冲击下转攻为守。风火山林四位高手,就像是四只箭头,尉缭子则稳坐中央,波澜不惊,渐渐的秦军俨然阵法初成。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破五行,尉缭子运筹帷幄,丝毫不亚于东皇太一掌控全局。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夜色变得愈发深沉,星星点点的火光中,四象阵居然对五行阵形成了反包围。
不愧是战场上历尽生死的百战之师,我阴阳家弟子仍欠缺一分决死斗志!
虽然不愿,但东皇太一心中也不得不作出了这样的结论。死亡是对战士最好的磨练,而多年来执掌百家牛耳的阴阳家,欠缺的正是死亡的历练。
平生以来第一次,东皇太一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左手宽大的袖袍豁然展开,其中绽放出五色琉璃光彩。
金风雷珠,怒涛水帝宝盒,土神凌甲。火云烈剑,木灵手镯。
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此刻。东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接掌五件法器!
五色琉璃光从天而降,原本颓然的阵法再度燃起璀璨光辉。雷光,怒涛。地动,烈火。碧绿丝绦,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那么剧烈,冲在第一线的秦军没有丝毫反应就被碾成了肉泥!
太乙宫中,月神与夜后的目光为之一震,虽然彼此有嫌隙,当此危难时刻,见到阴阳家转危为安,却也不禁相视一笑。
东皇作法,燕弘冷眼旁观,此刻心头却是惊疑不定,这五件法器便有这般威能,那阴阳家六大法器之首的幻音宝盒又将是何等威势!
………………
咸阳城,胡亥府中。
书房的灯依旧摇曳不定,胡亥的面色却沉静如水,随意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桌边上等的贡茶已经换了好几回了。
灯光下,一位相貌古拙的书生与胡亥相对而坐,看上去月三十许,额下三缕长须,一派淡然。
“秦先生对此事,怎么看?”看了看窗外,略微估算了时辰,自己的人马应该快到了。
“世子,其实此事在下观之以为欠妥。”秦先生道。
“哦?”胡亥那随意的目光似乎有了焦距。
细细的打量着秦先生,眉宇间似有思索之色。
“先生请明言!”胡亥将书卷放下,微微押了一口茶道。
“此次公子欲出去夜后等人,在下敢问世子,为何不在必要时施以援手,这样可令阴阳家一众残余势力为公子所用。”
“秦先生虽然才学不凡,但却与那东君素未谋面,这样怪不得你。”
“在下愿闻其详。”秦先生一拱手,洗耳恭听。
“那本公子请问秦先生,依你观之,我父皇于阴阳家东皇太一合作,这许多年来两人是否坦诚相待?”
秦先生微微一愣,随即便回过味来,沉沉道“世子以为,那东君与东皇太一必定如出一辙,就算此番世子救下他们,他们也一定不会诚心投效,而是与世子虚以委蛇?”
“然也……那东君深的东皇真传,心性想必也是极为相似,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不甘平凡的男人,这样的人你可以与他合作,他却绝不会甘居人下,即便你与他有救命之恩。”
“那世子作何打算?”秦先生问道。
“此次若是东君能死在骊山,那一切将水到渠成,本公子救下阴阳家一众残兵败将,为我所用。若是不能让他身首异处,那便……”说到这里,胡亥略微停顿了片刻,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夜后那风韵无双的容颜“若是不能,那便除去一人,断他一臂!”这一句,眼中那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