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莽的群山之间,鹅毛般的雪花从阴沉的云间飘落,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与沉寂,突兀的枯枝落叶之下,曾经巍峨壮丽的古堡,此时却仿佛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那高悬的白帆,那在雪花在飞舞的白绫,都让人的心中泛起莫名的感伤。
曾经,这里是威慑群雄的暗夜灵宫,曾经,暗夜此刻的长剑,是令天下诸侯谈之色变的冰凉,曾经,高悬于群山之间那鲜亮的明月旗,是卫国后人不倒的脊梁。
但是,今日这一切仿佛都已经停滞了,又或是沉默了,原本巍然不动的古堡之中,隐隐的传来一声声叹息,一声声哭泣,着一座古老的建筑似乎也被感染了,默默地生出了一缕仓惶。
今后的人,将怎样成长,今后的剑,将怎样挥舞,今后的路,将走向何方?
一个灵位,一方棺木,一袭麻衣,一身素镐,曾经金碧辉煌的大殿,此刻却只有凄惶的烛光在其中颤抖着,摇曳着。
黑与白,成了这里主色调,灵牌上那淡金色的篆字,印照在眼中,泪水便会不住的流淌。
明月城,第九代城主,章轩。
章旭就这么愣愣的跪在那里,不觉口中干涩,不觉腹中饥饿,更不觉膝头疼痛,不知道已经在这里跪了多久,章旭仿佛已经摒弃了时间,只记得好像在不久前母亲周玲安哭泣的昏了过去。
在这个仿佛凝固的空间里,章旭的眼睛越发出神,好似整个灵魂都在随着一股意念飘荡,眼前似乎有一幅画面缓缓展开。
一片赤红的血色中,一个男人倒在了自己妻子的怀里,一柄冰冷的长剑稳稳的插在那个男人的胸口,十二人影分散在他们周围,那轻蔑的目光,那狰狞的笑声,都好似就在他身边回荡。
他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要拔剑却抬不起手臂,他想做的都做不了,只能够愣愣的看着父亲的血越流越多,目光越来越弱,渐渐就这么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这一睡便永远不再醒来。
——啊——
一声长啸,赤红着双眼,章旭颤抖着倒在了地上,他想哭,但泪水早已干了。
模糊间,惊慌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一道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帘,尚丹筠自己的贴身侍婢。
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消失,恍若一瞬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灵魂中剥离,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
夜风如水,红日与明月交替,一个日子又悄然的从指缝中溜走。
在宝蓝的苍宇下,于古城的霓虹中徘徊,银色的星星离子跳跃在纤细指尖。
七彩的繁华点最在胸前,眼眸滑过一个个独具匠心的橱窗,视线之旅的千万光年,我仿佛可以触摸到这个都市里暗流涌动的时尚,感受着流行变幻莫测迷离天渊。
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星空灿烂的树下微风浮起蛐蛐鸣叫托向星星倾听。
夜,像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罩住了江岸。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夜幕降临,飞鸟归林,隐隐约约听见鸟叫声,刚升起的明月,是那么的皎洁,轮廓是那么的清晰,大好月色,晓行夜宿。
突然想起一首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像轻纱,像烟岚,像云彩;挂在树上,绕在屋脊,漫在山路上,藏在草丛中。
一会儿像奔涌的海潮,一会儿像白鸥在翻飞。霞烟阵阵,浮去飘来,一切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的了。
顷刻间,这乳白色的轻霭,化成小小的水滴。洒在路面上,洒在树丛中,洒在人头脸上。轻轻的,腻腻的,有点潮湿。人们吸进这带有野菊花药香味儿的气息,觉得有点微醺。金风又起露似珠,又是凄冷的寒夜。
今夜一缕残月升起在轻云覆盖的天空中,圆润晶莹如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被云朵簇拥着,明亮的银辉给周围的云镶上了彩色的光晕。云移月走,月亮周围的光晕也随着云朵的不同形状变化着奇妙的色彩如梦如幻。在这座不夜的古堡中,人人都沉醉于心中溢满的哀思——会有谁抬起头看到高楼顶那孤独无依的纯白色呢。
这一方南国的山川,很久都没有下雪了,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人的心便如同浮沉一样躁。只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着迷乱的光,迷了人眼,乱了人心……叹息,深沉如夜的叹息,来自那个顶楼的身影。他的睫毛上,挂着迷蒙的霜。江水载着一江彩色的灯光倒影,安静地奔流,而她的叹息,破碎了一江的光影。夜色渐浓,城市却依旧繁华喧嚣。
霓虹灯点亮了故地的奢华,也掩盖了星月的清辉,放肆地把变幻的彩色投向天空。天空朦胧,连黑也不纯粹了。
苍白的脸,干瘪的唇,深深凹陷的眼窝,尚丹筠看着躺在床上的主子,不禁目中忧虑更深。
十指紧紧的搅在一起,贝齿咬着下唇,这女子此刻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以至于一道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