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房内,那位病怏怏的公子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一道道急行的身影,眼神却似乎没有焦距一般,神思不属不知脑海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一身宽大的黑袍已经褪下,换上的是一件同样宽大的白袍,似乎只有以此来遮掩他那病怏怏的身子。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一身淡紫色锦衣的二小姐推门进来,那垂落腰间的长发,还沾着些许水珠,浑身散发着一股沐浴之后的清香。
“大哥,想些什么呢?”
“呃……你这丫头,进来也不敲门。”
“是大哥神思不属,小妹到了身后居然也没有发现。”
“呵呵,是啊,若是有一天大哥真的什么都不用想了,就带着你走遍这天下,看遍这山河。”
“嗯………小妹等着那一天。”
一问一答看似稀松平常,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何时才能真正平静下来,恐怕只有天知道。
“话说回来,你这些日子,似乎……是了,似乎话变得多了起来!”
“恩?”二小姐听着一愣,长长的睫毛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就这么偏着头看着自家哥哥的侧脸,随即露齿一笑道“也许,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的缘故。”
“哦?”病公子听了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左臂栏过小妹的肩膀,回味了片刻才到“哥哥我,到希望真的是如此,但若不是前次你那飞花盛开,你便是在开心,也不会开口说话吧!”
“呃……哥哥,你是如何知晓的?”二小姐神色微变,挨着手臂的肩头也有些颤动,显然病公子说出了她心底的秘密。
“呵呵……”那公子却只是笑而不答,心中却想着,后世佛家之中有高僧修得闭口禅,想不到在这大秦的功法之中也有与之类似的要求。
二小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忽然之间眼中灵光一闪,好似悟到了什么,轻轻捋了捋额前得刘海道“大哥,你是何时进的门派之中的藏经阁?”
“你还真是才思敏捷,不错,为兄确实早已去过藏经阁,就在我被册封的当日,掌教亲自送我进入。”
“原来如此,大哥倒是有的一身好福缘。
咚……咚……咚……
“公子爷,何大夫来了。”一阵敲门声传来,传话的正是福伯。
“进来吧。”公子反手将窗户关上,端坐于桌旁道。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半边,疾步走进来几个人影,尽是蓑衣斗笠,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其中一个蓑衣之下鼓鼓囊囊,似乎手中还提着什么。
待到众人进入,福伯手疾眼快,将房门反手便带上了,眼瞅着是不想让外人打搅自家公子医治。
”何大夫,我的药带来了吗?”
”燕公子放心就是,我做事几时出过岔子。”
”公子,老奴告退!“身影变动,如清风一般,福伯却以不见踪影。
一旁的二小姐眼神往来人身上扫过,那提溜着要想的随从便觉得有两柄尖刀从自个的皮肤上硬生生刮过,浑身不自在。
”子弘请安心,来的都是我的心腹,不必避讳。“何大夫的声调忽然变了变由四十几岁的老大夫瞬间变作二十几许的年轻声。
待到再次转过身来,房内诸人却有好几人变了形貌。
八尺余的身高,修长而显得健硕,原本乌黑的头发却成了略显的邪魅的暗红色,五官轮廓少了一份阳刚,多了一分邪性,嘴角自然的弧度,眼睛变得有些细长,面色也不附有以前健康的小麦色,而是极为白净,真是原先那病公子,正是燕弘无疑。
再看一旁,那娉婷玉立,紫发垂腰的绝美少女,不是少司命又是何人。
两人对面却是,眉目端正,仪表堂堂的章旭!
这一阵变幻,若是换做旁人心志不坚之辈,怕是早已吓晕过去,但章旭带来的随从依旧本本分分的低着头,身子也刻意的退开几步。
燕弘仔细一看,心中却是赞了一声,章旭的随从虽然看似随意的退开几步,但隐隐的早已形成阵法,将整个房间守护的极为严实,此时就算是屋檐,房顶有有那梁上君子,怕是也要顷刻间身首异处。
”子旭的这几位家人,好俊的身手。”
“子弘却是过誉了,倒是子弘你这一身阴阳家的异形之术,却才真是骇人听闻,竟能将人体形貌完完全全颠覆,还有燕兄得那位老仆,恐怕也不只是简简单单的马夫而已吧。”
“呵呵,章兄慧眼如炬……”
话只说半句,却也就此打住,只是细细的斟了一杯茶,送到章旭眼前,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燕弘低头饮茶时,心中却有几分庆幸,幸好让影子乔装打扮一路跟来,不然可真要出事。
那福伯,正是燕弘身边影子刺客化身之人,蜀山之上,那位叫做少恭的蜀山弟子之所以没有出手,正是因为感觉到有一股气势暗暗将自己锁定,只要自己动手,那暗中高手必然将自己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