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此刻已然是神色木然,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燕弘,那一汪如清泉一般秀美的眸子,早已不见了昔日的风采,只有两道冰凉的泪水挂在脸颊上。
那金色的光晕渐渐散去,少司命的身躯轻盈的落在地上,那冰凉的青石板让她浑身一个激灵,似乎那已经凝固的心,被化开了一道缺口。
从那里渗入的是一缕她许久未曾体会过的温柔,死春阳一般和煦,死秋雨一般轻柔,似薪火一般温暖。
那一双略显苍白的手,缓缓抚上了燕弘的脸颊,触手是更加冰冷的温度,似乎他身体之中的能量正在被这无形的时间悄然带走。
“为什么……你不该……你不能……我不愿……”
三个不字,那娇艳的红唇轻轻吐露,你不该救我,我只愿你好好活下去,你不能离去,否则我不愿独活。
“你……”
双眼重若千钧,好似一块青砖吊住了自己,微微睁开一丝缝隙,看着这朦胧的面容,燕弘却只能用那沙哑的声音细细的吐出一个字。
你好美……傻傻的女孩……痴痴的等待,我若不救,心何以安,情何以堪。
并指成剑,那素白的玉指轻轻滑过冰冷的铁链,就像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刃。
铁链应声而断,一回眸门外的紫薇祭司却如同被刀锋锁喉一般,天地酷寒,万物枯荣,一股苍茫之气扑面而来,淡紫色的发絮骤然起伏,如一道道天际的星光杀意凌然,双目中泛出戾芒好似3日月同辉,天地骤变,反手之间便要颠覆整个世界!
“不好,这阴阳家的贼子不知用了什么邪法,令这个小丫头精元尽复,功力大增,看如今这情形这哪里还是个病秧子,分明是个煞星!”
紫薇祭司眼中一怯,稍稍向后退了半步,那原本静宜的紫藤萝,此刻却骤然化作夺命的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生死一刹那。
“你……到底用了何等妖术——!”那紫薇祭司的心智被少司命的强横的气质所慑,却也是硬撑着胸中一口元气不泄,否则便要心神俱溃。
“咳……愚昧!”被少司命搀扶着的燕弘打眼看了看那紫薇祭司鄙夷之色昭然若揭。
说来着世间也就只有燕弘与白凤可用如此方法救人、以精纯凤髓之力,化作精纯元气,助另一人快速恢复精气神,并使其功力获得长足进步。
话又回来,这天地灵兽之力,当真博大精深,自从燕弘获得这凤髓之力,便是每日细心研究,直至近日又有所得,所以才有了今日救人之举。
原本以燕弘体内所蕴藏的凤髓之力,只要极速燃烧起来,便可将体内之蛊虫瞬间焚化,当日燕弘顾忌少司命的安危所以才会投鼠忌器,束手就擒。
近日两人聚在一处,燕弘正思索脱身之策,却不想那紫薇祭司竟然还在少司命体内下了碧血蛊。
眼看少司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不得已之下,燕弘之得铤而走险,将凤髓之力迫出体外,由内而外将少司命体内的蛊虫焚化。
这其中所包含的风险决不可以常理度之,灵兽之力极为霸道,稍有不慎便会连同少司命本身也一同化为灰烬,这需要极为精准的控制力,极为强大的精神力,还有足够浑厚的灵力。
燕弘此刻所施法成功令少司命伤势尽复,但自身却气血大亏,精神受损,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少司命见燕弘为她牺牲至此,心中感动之余,不禁也迁怒于紫薇祭司,若不是他从中作梗两人也不止于此。
磅礴的气场凝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即使隔着厚重的铜门,一干蜀山弟子依旧能感觉杀气森森!
“诸位……不必惊慌,这闸门重达千斤,莫说她一个女娃娃,就是江湖名宿也不能随意破开!”
紫薇祭司虽在刚才,被少司命气势所慑,但好歹他仍是蜀山高阶祭司,功力深厚,待到缓过劲来,一身功力升腾,抗住少司命那汹涌的威压,却也反过来劝诫蜀山弟子。
若是在蜀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时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翻盘,传扬出去岂不是让整个江湖笑掉大牙。
“此地不宜久留,速战速决!”燕弘贴着少司命的耳朵,语气肃然的说道。
“恩!”
少司命微微一点头,骤然间只见得少司命身前一寸许之处一道紫金色的雾气渐渐升腾而起,逐渐旋转并且向着正前方的铜门急速汇聚!
“大祭司……这!”一名年轻的蜀山弟子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莫慌,本座倒要看看她能弄出什么幺蛾子!”紫薇祭司虽然嘴上如此说,心中却也没什么底气。
不为别的,就因为此时的气氛太过怪异,之所以说他怪异便是因为少司命此时的作为有违常理。
举例论之,寻常高手如是正在极速积聚内力,那么他四周的气场必然变得极为动荡,就好似千万匹骏马向着八个不同的方向全力狂奔,整个空间必定是动荡不安!
然而,此时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