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变得越发深沉,银色的月光渐渐隐去,只有一个稀疏星辰孤零零的高挂在天上,那点点垂落的光芒,好似一颗颗泪滴,在诉说着自己的孤独。
林中,风渐渐变得寒冷,凄迷的夜色中尤显得刺骨,一条单薄的红裙在风中舞动,原本狠辣的赤炼,如今只是一株摇曳在寒风中的红莲。
替她紧了紧肩上的大氅,燕弘笑了笑“这么看着我干嘛,看着小脸蛋红扑扑的让你受累了。”
没有言语,只是缓缓捧起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细腻的指尖摩擦这每一寸肌肤,似乎想要刻画出昔日那熟悉的轮廊。
“等等吧,再过些日子,就好了……待这里所有的事情了结,我会回来。”
感受到红莲的心思,燕弘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一吻,淡淡的温馨在彼此的心间悄然酝酿。
“我一直想要问你,今晚你启动的这个阵法叫什么?”
红莲转过身,软软的靠进燕弘的怀里,燕弘就这么环着她的腰肢,静静站在漆黑的夜幕下。
“这个,我把它叫做凌空渡虚,借助纯净的灵力将自己的真灵破体而出,去另一个地方。”
一直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搭在燕弘的手背上,感觉到那冰凉的触感,赤炼不禁有些忧心、“这样对你……有危险吗?”
“本来是有的,不过今夜我运气好,能得南公前辈出手相助,那一切自然是化险为夷。”
为了怕红莲担心,燕弘只是将其中的危险一笔带过,既然已经平安无事,又何必徒增烦恼呢。
“是啊……”只是轻轻呢喃了两个字,红莲却是罕见的叹了口气喟叹道“若是你运道不好,又如何让这么多女子为你倾心。”
“呃!”听了这话燕弘面色一苦,说来说去怎么又说道吃醋的话题上来了,得赶紧转移、“红莲,刚才南公前辈与你说了些什么?”
“哼!”红莲也揭破,只是俏生生的横了燕弘一眼“楚南公刚才提到……”
说到这红莲在燕弘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提到,他之所以会帮你,是一个叫乌月的女孩替你求情,他才会出手的,说这个乌月又是你在哪里欠下的**债!”
乌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燕弘愣了,而且双眼也变得有些空洞,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漆黑的夜空,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怅然一叹。
“你……这是怎么了!”
红莲诧异的转过身,靠在燕弘的胸口,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燕弘心率的变化,此时的表情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喜悦,心酸,愤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解脱,太多太多的情绪汇集到一起,剩下的却只有无言。
“你若是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作为女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吐露的秘密,所为的坦诚,往往需要建立在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的基础上。
“不,我只是想到了我的母妃,想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路的日子,虽然那个时候我身在秦国……”
忽然间红莲感觉手背一凉,泪顺着脸颊滑落。他竟然流泪!
纤纤玉指轻轻擦拭,她知道这时的泪是苦的“乌月,是你母亲的名字吗?”若这是他母亲的名字,那么自己刚才的想法却是有些过了。
“不……那个女人你认识,甚至整个天下无人不知她的名号——月神!乌月正式她的名字。”
红莲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女人,那个备受秦王信赖,可谓是诸子百家中秦王面前的第一大红人。
“他是我母妃的姐妹,我还有月儿都应该叫她一声姨母。”
——嘶——
听到这里,红莲不禁为之倒抽了一口冷气,红莲也是聪慧的女子,一通则百通。
既然月神是燕弘的姨母,那么燕太子妃必定是阴阳家子弟出身,再加上燕丹是墨家巨子,等等所有加起来,燕弘的生事正可谓错综复杂、“原本我以为,月神找到我,只是为了利益……”
“那现在呢,你要和月神摊牌吗?”
“不红莲,你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我与她虽可算得上至亲,但那样一个女人,有时候骨肉亲情在她的眼力是很脆弱的,或许可以换一种说法,我还不了解他。”
“所以,你要怎么做?”红莲靠着燕弘的肩膀细细的说道。
”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等到她来和我摊牌。”
红莲苦笑,比起自己这个亡国公主,身边这位落魄王孙,似乎活的更辛苦。
………………
桑海城,将军府,扶苏书房。
巨大的牛油蜡烛在厅中啪啪作响,将宽敞的书房照的同量。
原本应该安寝的扶苏,此刻却是皱着眉头在书房中踱着步子,咸阳传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重大,胡人南侵对于中原来说从来都是头等大事。
因为这四个字,从来都意味着兵连祸结,血流成河,不知又有多少大秦的好男儿要牺牲在这样一场战争中,如今的塞北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