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送公主回客栈休息。”
看着他一副欠扁的笑容，重昀恨不得上去抽飞之。
“小姐？”玉娆满脸错愕，手上拿着一件大氅，呆呆地愣在那里。
重昀视线落在玉娆身上，索性承认，“我就是后燕的公主，这就是我为何对你们姐妹好的原因。”后燕亡国，连累满城百姓，她所做之事，饶是微不足道。
乞伏暮看着这有意思的主仆俩儿，手摇折扇，又凑到重昀面前，“大冷天的，不如公主到客栈之后，再演绎主仆深情。”语气带着戏谑之意。
重昀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抬步朝备好的马车走去，玲珑香车，倒是准备的充分。
玉娆跟上她，同上香车。
“真忘恩负义呐。”乞伏暮收起折扇，看着那抹倩丽的身影钻入车里，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自从后燕亡国，他一直派人打听她的下落，如今人完好无损，他一颗心亦是安定了下来。
犹记得八年前，她从柳树下掉下来压倒他的场景，那副霸道而嚣张的摸样儿，现在想来依旧触动他的心弦。
莞尔一笑，走向骏马旁，翻身而上，与马车缓缓往客栈奔去。
玲珑香车行在积雪路上摇摇晃晃，重昀半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完全不受车子摇晃的影响。
玉娆在一侧守着，手里仍旧抱着大氅，看着重昀清秀的面容，心起疑惑，她记得公主幼时的容颜绝世无双，这怎么落成这般摸样儿，虽说不丑，但着实普通。
重昀忽而缓缓睁开眼，入目的则是玉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为何这样看我？”声音清冷，不夹杂一丝暖度。
“奴婢……”玉娆不敢说实话，吞吞吐吐的。
“是不是这些年，我变丑了？”她一言道破，看着玉娆揶揄的样子徒然觉得可笑，她自是不在乎长相美丑与否，八年前元寿公公所说的一席话，包括甄氏的担忧，她亦是没放在心里，以色惑君她不屑，更不会去做。
“公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玉娆满面着急之色，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的长相并不丑，只是较为普通罢了。
“玉娆。”她话锋忽转，望着车门前晃动的流苏帘子，“今日是你妹妹的头七，下了车后，给她烧些冥纸吧。”
“嗯。”玉娆点了点头，眸中氤氲，没想到她竟然记得玉姝的头七。
“往后的路或许会难走些，你且记得，尽管受了屈辱也要忍着，且莫执意用事。”她缓了缓气，视线一转，落在玉娆面上，“后燕亡了八年之久，我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公主了，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玉娆重重点头。
“明白就好。”重昀轻勾了勾嘴角，且算是笑吧。
玉娆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也看不透她的情绪，明明近在几尺，却觉得触不可及，飘渺而遥望。
马车渐渐停下，一只宽厚的手撩开车帘。
“重昀公主，请下车。”手附在车门顶，迎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