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西凉大局初定,诸国都想吞下这块肥肉,北魏距西凉最远,想来不会这么快攻来,方可躲避一段时间,待稳定时,叔父便去接你们。”都为她们安排好了去路,就等着她点头答应。
“攻打西凉的有哪些国?段叔父可有把握取胜?”真应了她所心中所想,李歆登基,大局不稳,各国纷纷垂涎。
段达重重叹了口气,愁绪甚浓:“胡夏大将李琦拥兵二十万,与北凉勾结而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北魏诸国亦是蠢蠢欲动,现下新帝方登基,若想保国,难矣……”
“有段叔父在,西凉怎会失陷。”重昀得知段达的实力,西凉先帝在位时,百姓安居乐业,歌舞升平,其中数半功劳与他脱不了干系,“北凉国当真是越挫越勇,年年攻打西凉,屡攻屡败,这次倒是学聪明了,竟与胡夏勾结,也不怕来日胡夏反咬一口。”胡夏那狗皇帝苍赢凶狠残暴,蛮不讲理,从不按常理而来,天下人众所周知。
段达眸露惊叹之色,不曾想她这几年深藏在后山,竟将诸国的关系料得清清楚楚。
“胡夏与北凉亦为鼠辈之国,段叔父不用为之烦忧,待昀儿想个好计策献于你。”重昀冷冷勾唇,似笑非笑,倾城绝艳的脸上有万事不索于怀的淡然,也有万事掌控其中的狂然,一双妖瞳更是精光流露。
“公主且说。”段达知她才识过人,出生不足半年便会用词说话,一岁成诗,三岁熟读医书,调制痒粉戏人,论神童,她当之无愧。
“胡夏出二十万兵马,驻国的兵马还剩下多少?”她问,走到书案侧,摊开一张地图,细细观测。
段达走过去,与她一同看地图,地图上略有些水墨印,像是亲手所画,但各个城镇,却清晰所见,细致都每条河流都一一记内,“这图是公主画的?”
“无聊时涂鸦之作。”重昀淡淡而道,细眼瞧着地图,“胡夏驻国的兵马段叔父可清楚?”
“听探子所报,留了一半兵马驻国,但不足二十万。”段达看着她淡定自若的小脸,只感此女非池中物,智慧与胆识都极其过人,不由令人得升起肃敬之心。
“区区二十万。”重昀默念了一句,略有些可笑,又问:“眼下西凉共有多少兵马?”
“常年征战,不足三十五万。”他见重昀露笑,神情忽然紧张了起来。
“段叔父,离胡夏最近便是西秦,正好是西凉的盟国。”重昀无丝毫紧张之色,反而一派的淡定。她提笔蘸墨,将地图上的胡夏雁城以圆圈住,“若胡夏后院失火,还敢侵犯西凉么?徒留二十万兵马镇守都城,苍赢那狗皇帝还真小觑了他国的势力,以若胡夏不保,区区一个北凉亦可不用入眼。段叔父,书信一封给西秦,到嘴边的肉,秦帝不会不吃。”她有十足的把握,秦帝定会举兵攻入雁城。
一席话,说的段达豁然开朗,笑道:“公主聪慧过人,以公主看什么时候传信给西秦。”
“信从这里送到西秦需要多久?”重昀放下笔,深思远虑,行军打仗之事不可草率,稍稍算错一丁点,便容易酿成大错,得失轻重,遭殃的则是黎民百姓。
“飞鸽传信需三日,可城外布满北凉军,怕是不易送出。”段达叹了口气,略显忧愁,写信容易送信却难矣。
“飞鸽传书可行。”重昀缓缓抬眸,浮出一丝笑意,北凉与胡夏联盟攻打西凉,倒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怕是连只飞鸽都飞不出去,“就是让他们知道西秦要攻打胡夏,让胡夏有所防备,班师回朝。没了胡夏二十万兵马支撑,北凉兵不堪一击。”
段达眼眸一亮,欣然同意她此般说法,若北凉没了胡夏的兵力,看还如何猖狂,急忙走到书案旁,执笔写信, “事不宜迟,书信便在这写了。”
“叔父多书几份,让他们知道是其一,但信还是要送到西秦去,以备不测。”她走到他身侧,探手研磨,目光深邃而悠远,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嗯。”段达颚首,喜上眉梢,与方来时忧愁的摸样判若两人,心中的茅塞顿开,解开了一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