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从肖海泉院里回来,念初的日子也算过得风平浪静。闲来无事了便和秋雨一起打着绣棚秀秀花,有意无意打听一些府里的事情。
这段日子,念初对秋雨也有了了解,感觉这个丫鬟,看似胆小怕事,实际上做事确实小心谨慎,隔三差五的大夫人便会让秋雨去她院里给念初那些东西来,偶尔也会让采荷送来,每次如此,念初都已小姐妹叙旧为由让她二人单独呆上一会。
念初在院里走动的时候四下里也注意过那日见到的两个丫鬟,却怎么都找不见踪影。
眼看着夏末秋至,院里的荷塘便出了莲蓬,梧桐树落黄,秋风一扫,残叶随风而走。
这日,念初正靠在窗前看秋雨扫着满园秋叶,便见一身水罗裙的水菱从远门口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念初本以为又是大夫人派来例行公事的,便也没有在意,抬手将窗上的竹帘拉下,便朝屋里走去。
水菱进了院子,见到秋雨在院里扫地,脸上神色一变,忙拉过秋雨的手,将扫帚扔在了一边,口气不善地说道:“还扫什么扫啊,出大事了,你家小姐呢?”
念初听见水菱在外面叫嚷,放下手中刚拿起的绣棚便朝门口走去。
秋雨不知道出什么事,正给水菱指着屋里,便见念初从屋里走了出来,忙甩开水菱手,跑到念初身边说道:“小姐,水菱不知道找你有什么事。”
水菱白眼一翻,上下打量了念初一眼,口气满是不屑地说道:“还小姐呢?我看不知是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
念初不知道水菱为何忽突然这么说,但是一想近日里府里相安无事倒是反常,便猜到大夫人是有所动静了。
想到这,念初心下一定,眼神平和地问道:“你来找我可是你家夫人有事?”
“快跟我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水菱说罢,也不等念初说话扭头便朝外面走去。
念初看了一眼身边的秋雨,见她也是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便想她也未必知道是什么事,就匆匆跟着水菱而去。
念初跟着水菱一路进了大夫人的院子,满园的兰花开得正好,只是萧风瑟瑟,却让人没有了赏花的心情。比比直立的龙鳞竹和肖海泉院中的一般,因是稀罕,念初便多看了两眼。
水菱走到屋前,自顾自的将门帘一挑,便进了屋去,也不管后面跟着的念初。
念初跟着水菱进了屋,却见屋里除了大夫人以外,肖海泉,二夫人,三夫人也在。
念初一一给各人行了个礼,见人人脸上面色严肃,便知道必是出了什么眼中的事情。回眼又看了一眼大夫人,却见她正若财狼盯着猎物一般,盯着自己,两眼冒着幽幽的寒光。
“不知道大姐今日兴师动众的找我们是有何事呢?”三夫人轻挽了一下手中的丝绢,放下手中的茶盏,眼角余光落向了一旁的念初,心中不禁为这个孩子暗暗担心。
“这件事还是要老爷做主的!所以我才把大家都叫到了我这里,也算是做个见证。”大夫人说毕,看了一眼身边的肖海泉。
肖海泉听大夫人如此说,又看了一眼站在人中念初,便问道:“你说找我们来有急事?到底是什么事?你也不要卖关子了!”
念初看着几人将自己围在一起,和那日冤枉自己的情形又有何二般?想到这里,念初手中的拳头不禁握紧,顺尔脸上便化作一抹笑容,故意讨巧地说道:“可是我日下做了什么惹恼大妈的事情?竟让大妈如此大动肝火脸爹都被请来了?”
“呸!真是不知羞耻,还爹爹的叫着顺口,大姐我看你就快给大家说吧,免得我们还被这个野丫头蒙在鼓里呢!”
二夫人说着指上蔻丹一挑,横眉瞪了念初一眼。
念初听她这般说,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感觉甚为不妙,脸上的神色也便得凝重起来。
肖海泉不知杜若昕所指何事,他肖家到他这代本来就子嗣稀少,肖夏死后便独剩了肖冬一个,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却似乎又有什么差池,想到这里,肖海泉不禁眉头紧蹙,面色一沉,看了大夫人一眼,“是啊,你有什么话便快说吧。”
大夫人见肖海泉已经有了恼怒之色,心中便更觉得胜券在握,看了一眼门旁的王管家,声音冰若寒霜,“去!把花溪村的王二牛带进来!”
“王二牛?”回头看着王管家掀帘而出,念初心头不禁有些疑惑,自己再花溪村住了数月有余,哪里听过什么叫王二牛的人?
见念初满眼疑惑,大夫人复又说道:“不用装作不认识,等到人进来了你便知道了。”
大夫人声音落定,屋内一片鸦雀无声,肖海泉的眼中隐隐浮上了一丝怒色,似乎已经猜到要发生的事情。
屋外清风扫过,卷起荷塘一片碧磷,“啪嗒”一声,一叶秋叶落在水面惊起了一圈涟漪,院中渐渐升起一片雾霾,天也变的阴沉起来。
屋内,大夫人香炉里的青烟丝丝缕缕朝外冒着,似有似无的弥漫在屋子里,秋海棠此刻开的正好,密密层层的粉花乱枝纵横在一片片零星点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