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起了身,将托盘上的纱布揭了,现出几样物件来:两块牌子,一把钥匙,一本册子。
唐毓本是坐着,此时见了这些物件也不免心动,竟不自觉站了起来。走到九月面前,拿起一块小巧不过四分之一巴掌大小的玉牌细细观看。玉牌上烫着行楷“副管家”三字,与整块玉浑然天成,毫无违和之感。玉触手温润,摸之细滑,可见是好玉。
九月笑道:“恭喜姑娘,从今日起你便是灵居的副管家了。”
唐毓捧着玉牌喜不自胜,看了好一会儿才勾了玉牌上的丝绦,细细挂在腰间。拿起另一块牌子,却是灰蓝,上面刻着各种大气图纹,烫着“馨郡主忬佩”几个字。九月道:“这是象牙腰牌,凭此可自由出入皇宫。”
唐毓听见如此说,差点没拿稳,吐了一口气,才笑了出来。“小姐倒还真给我送来了。”
“小姐说过的话自是要兑现的。”
“那这把钥匙呢?不会是灵居的钥匙吧?”
“灵居晚上虽然要上锁,但是有守夜的人,姑娘若是回来晚了,只管敲门,见了是姑娘,谁敢不给开门?这钥匙不是开灵居大门的,而是开灵居库房的钥匙。”
玉银二人一直在旁伺候着,听见这钥匙的用途时差点惊叫出声。好不容易稳住,笑道:“姑娘,恭喜姑娘了。”
唐毓拿了钥匙,细看时却是与普通钥匙完全不同。唐毓猛然记起钟府库房的钥匙都是特制的,锁坚硬如刚,即使拿锤子砸也砸不开。钥匙形状奇异,若是拿给配钥匙的人配置,那配出来的钥匙是绝对打不开门的。自然,负责守卫库房的人也是人数众多,向来守卫的人是不认钥匙只认人的,若是钥匙掉了,别人拿了也无用。再则库房其实是开着的,大门没有上锁,这钥匙也不是拿来打开库房大门的,而是打开库房里放小钥匙的保险柜。一把小钥匙对应一个房间,不同的房间放置不同的物品。
“那这本册子呢?”唐毓将钥匙小心收了,又拿起了册子。册子不厚,也比较新,想来是新制作的。
九月道:“这是灵居内下人的名单,以及他们住的地方,签订契约的年限,户帖上的资料,册子上记载得甚是详细。柳总管命奴婢送来给姑娘过目。”
唐毓笑道:“辛苦。”却又看着门外道:“那外面的是什么?”
九月拍了拍手,外面候着的几个家丁便抬了几个大红的箱子进来,轻轻放在了地上。唐毓看着那大红的箱子,笑道:“这里面装的······不会全是金银珠宝吧?”说着就上前去急急打开来看。
九月赶紧上前帮忙,口中解释道:“这四个箱子,两个装的是姑娘的衣物,一个装的是小姐的赏赐,一个装的是大夫人的赏赐。”
“大夫人?”唐毓撑着箱盖的手顿住,看着那光滑锦缎般的衣物,问的却是九月。九月帮忙撑着箱盖,道:“除了大夫人,还有些其他小姐夫人的赏赐,名单已经列好了,就放在那个箱子里。”说罢指着最左边一个箱子。
唐毓起身打开了最左边的箱子,入眼皆是金玉之物。玉观音、金手镯、古玩字画、珊瑚宝石,直晃了唐毓的眼。“果真都是好东西。”赞赏了一番,便拿起名单观看,上至大夫人,下至最小的小姐十七小姐钟莲芝,竟然都有赏赐,包括钟连琳。钟连琳赏的是一对火舍形镂花纹青铜香炉,既不失品味,也不显骄纵了她这个下人,更是保全了礼数。唐毓笑笑,想不到只是做了个灵居的副管家,便有这许多的赏赐,简直将整个钟府都惊动了。
“想必这些赏赐柳儿姐姐都看过了吧,她可曾说过些什么?”
“柳总管说像姑娘这样的,在钟府可是头此一例。柳总管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所以不曾享受过这般待遇。归管家虽是后来才被封为灵居副管家,但是那时小姐刚刚回府,地位未稳,连灵居都还没住上,世人自是不会巴结。桃园的管家也是自二少爷还未住进桃园便跟随的,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换了其他园子,又有谁有这样的影响力呢?所以,姑娘可是真真的唯此一例。”
唐毓巴巴的看着这些东西,随便拿了个金手镯就塞给九月:“九月,辛苦你了,这便权当谢礼了。你要是不收下,我可是要生气的。”
九月本想推拒,听见如是说,便只得福礼道:“谢姑娘赏。”
唐毓脸上如沐春风,却转而又问道:“柳总管见了这些赏赐还说了些什么?”
九月将镯子放入怀中,闻言不由有些担忧,只还是福礼答道:“柳总管说,越是惹人注目,便越是危险。”
唐毓点了点头,明白了九月刚才为什么担忧。但唐毓不怒反思量般说道:“说得在理。”说罢便又打开了钟连馨赏赐的那个箱子,打开之时,唐毓整张脸都呆住了。周围的家丁,玉银二人见了也呆愣当场。
只见那箱子中闪闪的,竟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一排一排的排列着,个个皆是十两的价位。唐毓拿起一锭,看了看,转头看九月,九月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小姐说姑娘想一掷千金,于是去库房取了三千两银子,装了箱给姑娘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