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毓眼睛进了汤水,有些睁不开,顿时愣在当地。于昙看着钟连琳昂起的头,立马拉了唐毓跪下,口中求道:“小姐恕罪,毓儿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我平时皆是饭后喝汤,如此一来,那我现在岂不是已经胖得走不动路了?敢挑我的毛病,也得看她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申曲也福礼道:“小姐息怒。既是唐毓惹了小姐,便让她出去就是。”而后转身,神色严厉对着唐毓:“近日小姐的花露快用完了,我听闻若是用花上的雨水熬煮花瓣,所得花露会更好。唐毓,你去拿水晶瓶去采集十瓶花上的雨水,只要花上的雨水。”
唐毓此时已经擦了眼上的汤,只是还是有些眼红,感觉点点刺痛。听见申曲的话顿时入赘九寒,外面下那么大雨,又这么冷,采集花上的雨水自是不能打伞的,难道为了这么点小小的过错,就要她受这样的刑罚?
见唐毓呆着不动,于昙拉了拉唐毓的袖子,唐毓回头看了于昙一眼,于昙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逞强。唐毓吸进一口气,颔首道:“奴婢遵命。”
拿着水晶瓶,唐毓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的雨,已经比刚才起身之时小了些,只是人走进去,不出半分钟,全身也是能湿透的。“她今天吃了什么炸药,火气这么大?”唐毓看着雨自言自语了两句,握紧瓶子,慢慢走了进去。
像申曲那样的人,自然是知道收集十瓶花上的雨水要多长时间的,于是唐毓并不着急,只是仔细收着。第一瓶,第二瓶都无比认真,到了第三瓶,则趁无人之时悄悄躲到某处角落避雨。“虽然我身体健康,但要是一直这么淋雨,不感冒也得发烧。”唐毓靠着脚跟,背靠墙面,呆呆望着对面的屋檐发呆。
屋檐上的雨水正慢慢往下流,唐毓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写的就是下雨的时候作者所看到的景象。她记得里面有一句形容屋檐上的雨水往下掉是断了线的珠子,当时不觉得怎样,现在身处困境,又有此情此景,细细品味起来,倒真是写得好。
只是这样如诗如画的美景,欣赏的人却是浑身湿透的狼狈。
这个世界给她无比的亲近感,却又时刻用疼痛提醒着她她本该是局外人。
进入钟府是对是错,唐毓已经不想再去理会。只是明哲保身,再博个无忧无虑,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再不离开琳阁,说不定自己哪一天就被这样不痛不痒的刑罚给夺了命了。
这几天想了很多,突然觉得灵居也不是个好去处了,那里面水太深,进去了,自己的游泳技术不一定管用。可要是不去博,那批黑衣人,唐毓想想就头疼。
若是回到原点,按照李熙迈说的那样去做国师,虽然也可,可是自己对天文地理又完全不通,总不能所有的事都说是自己掐指一算得出的结果吧。
摇了摇头,看了看天色,竟也快到午时了。唐毓立直身子,突感头晕目眩,立马扶住墙才险险稳住。看来淋了半天的雨,吹了半天的风,加上自己本身鼻炎就还未好透彻,这一次少不得要卧床几时了。
在屋檐下随便接了几瓶雨水,便拿回去复命。钟连琳正埋头苦干,没空理她。申曲便上前打开瓶盖一瓶瓶的闻味道。唐毓扁了扁嘴,这雨下得这么大,有味道也早就给冲刷没了,就算要收集那也是在下蒙蒙细雨的时候才正宗,现在你能闻出味儿来,算你厉害。
申曲一一闻过后,看了看天色,挥手让下人将瓶子拿去存放。然后道:“辛苦了,去换身衣裳再来伺候吧。”
唐毓屈膝福礼:“是。”正想站起,却发现膝盖发软,全身无力,再也站不起来了。下一刻,便直直歪倒在地。
于昙将唐毓扶回了房间,换了衣裳,又赶紧让人煮了姜汤,申曲派人去请的大夫才到。看了病,抓了药,让人去熬了,唐毓却只是抓着被子喊冷。于昙赶紧在唐毓的衣箱里又翻出一床被子来,替她盖上,又打开帘子,将自己床上的被子也拿过来替唐毓盖上。
结果到了晚上额头竟烫得就像刚出锅的芋头,摸起来让人觉得心慌。赶紧又叫了大夫来,大夫笑道:“发了烧就好了。”
于昙这才稍稍放心,只还是不敢睡,坐在床沿发呆。进府这么短时间,这已经是第三次卧床。似乎上天尤其对她不公,命运多舛,好事难临。
半夜唐毓醒了,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的于昙,一时五味陈杂,悲从中来。于昙是很谨慎,想来心机也不浅,只是得了自己设计陷害的一次相助,便真的对她如妹妹般。有时大事上不一定瞧得出这个人如何,但是细枝末节,却很容易试出。换了唐毓,在对方受害之时,也许会考虑众多,到时帮你就不一定只是帮你了。
细微见真心,患难知真情。
喝下了十几碗苦药,唐毓只觉得一闻到药味便要吐了。而那药碗还未端进门,唐毓便已经蒙了被子,死都不露出头来。
病了好几天了,最开始的烧虽然退了,但是咳嗽却越发厉害起来。起初只是间歇性咳嗽,到了现在,只要喘气,就会咳嗽。连话都说不好。而且总是出汗,渐渐的,体温又高了起来,起身就觉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