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毓躬身道:“这些日子三小姐为了培养我们,便让我和另外一名丫鬟多看书习字,所以我们一直呆在文体楼,前日午时我看到三小姐进了二楼的书房,申管家跟在左右,还有一些平时跟着三小姐的丫鬟,然后在里面呆了好几个时辰才出来,期间周管家一直没来过。”
钟连琳听见唐毓的证词略显惊讶,她以为唐毓会将那日她见了周扬的事说出来,不曾想竟是这番言辞。怕人们怀疑什么,听完唐毓的话,钟连琳就赶紧道:“听见了吗?我那日没见过周扬。可见周扬的话都是假的。”
钟连香知道湘柳见过唐毓后也以为此次钟连琳肯定完了,没想到唐毓竟是这番话。顿时皱起眉头,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周扬看见唐毓时也以为自己有救了,没想到还是和钟连琳一伙的。顿时又大叫起来:“大夫人,四小姐,唐毓的话是假的,一定是三小姐关照了她什么话,她才会这么说。她的话是假的!”
听见周扬这么说,钟连香看着唐毓问道:“唐毓,你可知道在这里,你说的每一个字,你都是要负责的?”
唐毓低头:“奴婢句句属实,而且也没有理由撒谎。”
“没有理由?你不是三姐身边的人吗?”
“可这里坐着的除了三小姐,还有别人。”这个别人自是指的四小姐,她若威逼利诱,必然每一样都超过三小姐。那三小姐的威逼利诱还有效吗?
钟连香没想到这个丫鬟如此伶牙俐齿,且不怕死,顿时找不到说辞,只好闭了嘴。
湘柳便站出来道:“我想唐毓的话应该是真的。昨晚我查出了证据之后唐毓才来到灵居,那时我也以为是三小姐做的,便问她前日午时看到了什么。并且叮嘱她,如果她说的话被我查出来是假,那别说救她妹妹,我会连她也一起送进大牢。唐毓十分宝贝她的妹妹,而且当时病情已是凶险万分,若真有周管家受指使一事,唐毓在当时的状况下不会不说,因为她冒不起这个险。所以我断定她说的话是实话,因此我才让她上厅作证。”
周扬自然不服气,又准备说什么,湘柳叫到:“来人,将此人带下去!”说罢便来了两个护卫,将周扬连拖带拽的拉了下去。唐毓清楚的看到钟连琳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去看周扬眼里流出的恨意。
钟连香也是不服气,在她看来,周扬,就是再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于是站了起来,走至湘柳面前问道:“柳儿,我想问个问题,你说周管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湘柳福了一礼才道:“主子受辱便是奴才无能。三小姐一直待周管家甚好,这次三小姐受了十小姐的气,周管家自然是要还回来的。只可惜他太冲动了,倒真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况且十小姐在季香苑改动账目之时,周管家曾好言相劝,可十小姐竟辱骂不休,最后还派人掌嘴,如此大辱,他怎能不恨?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这话换了别的下人自然是不敢这样说出来的,但是湘柳却毫无畏惧的说了。说完后又向钟连香福了一礼,退到钟连馨身后站定。
钟连香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刚才湘柳所站之地,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人人都知府中钟连琳最恨的便是钟连馨,钟连馨自己也知道,可为什么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会放过?
看到钟连香不可置信的眼神,喊道:“七妹?”
钟连香回过头看着钟连馨,钟连馨温柔一笑,说到:“昨日你让人送糕点来我还未及感谢呢。我这里近日出了一批很好看的头饰,回头都会给各位姐姐妹妹、夫人们送去,到时你多挑两件,就当是我感谢妹妹的一番心意了。”
钟连香这才缓过神来,颔首道:“多谢四姐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回去坐下了。人证物证皆是指向周扬,与钟连琳毫无关系,若是钟连馨有意要拉钟连琳下水,那伪造证据简直轻而易举。可见钟连馨是故意如此。若是想翻案,还得先过钟连馨那一关。自己还羽翼未丰,斗不过钟连馨。于是只得放弃。
回到琳阁之时,钟连琳脸色甚是不悦。不仅败了,还败得这么惨!
“废物!”钟连琳坐下,摔了旁边的香庐。
申曲小心翼翼的递上茶水,劝慰道:“周扬这次是不可能再翻案了。废物的下场总还是有一点用的。”
钟连琳想了想,稍稍冷静了点,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又生了会闷气,才问到:“唐毓呢?”
“我让她在门外等候。”
“让她进来吧。”
申曲点了点头便出门去叫。唐毓在门外站了又蹲,蹲了又站,当申曲出来的时候她是直接坐在台阶上的。
申曲走出门,看到唐毓的无礼之举时,轻轻咳了咳。唐毓不知在想什么,完全没有听见申曲的提示。申曲看着唐毓不动如山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在这府中,倒是没有哪个下人会像你这么大胆。你可知你今天的证词得罪了多少人?”
唐毓叹了口气,渐渐站了起来,向申曲福了一礼才答道:“我无意得罪什么人,只是说该说的话。”
“那么你妹妹你也不担心么?这次得罪了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