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项眼神流动起来,没想到随便碰到一个人,竟然是打扫寨主房间的人。那岂不是更好?于是说道:“你不是不知情,只是不敢说罢了。你是打扫寨主房间的人,所以在寨主的房间里看到了很多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账本。有一次,你在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将锁账本的柜子打烂了,又刚好碰上寨主外出,你便抓紧时间叫人买了一个柜子回来,然后将账本一本本放进去。由于这些东西都是平时被锁着的,你便感到很好奇,随意翻了翻。其中有一本记录的就是清峰寨和陈航秘密交易的账目,你只看到了陈航二字,便不敢接着往下看了,因为你知道陈航是谁。对吗?”
唐毓听完了杜项的杜撰,装作满脸惊讶,完全不知道杜项在说什么。眼珠转了两圈之后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壮士,我明白了。您是要我配合您们指证陈航和清峰寨有勾当对不对?”
杜项的脸终于稍显温和,可能是大功即将告成的喜悦。“没错!那奸贼早该受到惩罚了。如果这件事你做得好,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如果你没做好,随时都可以取了你的性命!”
“是是是,知道知道。”唐毓赶紧点头应承,生怕满了慢拍,不如杜项的意。当然心里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太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自己帮了他,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杀人灭口。所以不帮不一定比帮了的结果好。唯一的出路便是先让杜项带自己到兴城,然后再想办法逃脱。
“嗯。”杜项站了起来,瞄着桌上的馒头对唐毓说道:“赶紧吃吧,半个时辰后上路。”说完就握紧了刀,端着水,立直身子出门去了。唐毓看着桌上的馒头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那个好朋友说只要你吃上几天的馒头,就会知道馒头有多么难吃了。她那时不以为然,因为她觉得这一天不会到来,没想到不仅来了,还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唐毓两眼一翻,直接又倒了下去。吃什么馒头,她现在看到馒头就想吐。还不如多睡一会儿来得好些。
可是那些个黑衣人浮现在了脑海里,着实让她闭上了的眼睛,又睁了开来。之前唐毓考虑过燕梁秋,可是现在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自己并非燕梁秋最大的敌人,或者说其实根本算不上敌人,更何况他现在逃亡在外,要请上这些高手来杀自己,非得要花上他本来就不多的一大笔钱不可,他又何必耗费这么多来杀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的人?这不是燕梁秋的作风。
可是如果不是燕梁秋,那还有谁?
唐毓在心里仔细盘算着,到了兴城后先去找认识自己的李熙迈,然后攀上钟连馨,到时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否则可能连觉都睡不踏实。
半个时辰后,杜项回到房间里,将唐毓抱了放到了楼下的马车上,自己坐到车梢尾部,手中一根藤编,指天一扬,“噼啪”就甩在了马背上。马儿是匹白马,被这么一抽,顿时红印毕现,马儿对天长嘶一声,啼声四起,顿时扬长而去,惊起一路沙尘。
在唐毓的笔下,大兴朝是一个富庶之国,皇帝周荣棣是一个好皇帝。在这里,百姓安居乐业,时序维和。从清峰山周围的那个也不知道叫什么的小镇到兴城,大概需要九天的路程。这几天,唐毓虽然坐在马车里被颠得浑身上下一阵阵的疼,但是还是时不时的要撩开车帘,看着外面一路风景。山路上,鸟鸣山涧,空气清新,绿树成荫,菊花遍地。在城里,叫卖不绝,人声鼎沸,高楼阔园,林立城房。在田间,禾苗收割,金黄一片。瓜果累累,农夫不闲。霎时唐毓才觉得自己总算不是那么缺德,至少为这里的人创造了一个太平之世。
兴城是大兴朝最大的城市,不仅是大兴朝的政治中心,而且是大兴朝的经济中心。这里坊市林立,摩肩接踵,四个城门每日从打开到关闭,一直人流涌动,密不透风。
城外一条宽达三十丈,深达三丈的护城河绕城流过,河上铁板为桥,铁链为索,将城内城外相连。河边城墙高耸,磐石坚硬,虽带有几分历史,却丝毫不却坚固,易守难攻。
唐毓坐在马车内,从铁板桥上经过时,经不住外面人声鼎沸的吸引,撩开了车帘来看,只见车下竟是激流勇进,黄沙河水,一片迷雾。当时大叹了两声,却被杜项一个轻蔑的眼神给逼回了马车内。
马车行至城门处,由于人群拥挤,马车又是庞然大物,速度一下就降了下来。杜项无论是骑马还是驾车,都有一门好技术,所以在这人群中,仍能够驾得稳稳的,不会东倒西歪,也不会时快时慢。
突然马车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左右摇晃,车帷子一下就被扯下一大块。杜项心下暗叫不好,撩开车帘,只见唐毓在马车里捂着肚子,不断的在车里翻滚。看见杜项探进头来,她吃痛的立起身子,一把抓住杜项的手臂,指甲很快掐进了杜项的肉里。脸上扭曲着,额头一层薄汗。声音有点发抖,还带着沙哑的对杜项道:“好痛,好痛,肚子好痛。”
杜项心想,这都已经进城了,离皇宫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了,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小心起见,他决定到了皇宫再说。于是冷冷道:“忍着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