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有泰看了一眼黄俊的脸色,缓缓减速,问道:“有把握吗?”
黄俊看着村内的那一间间平房,点头说:“砸钱摆平有把握,给他们希望,没把握。没处理过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鲁有泰点头,没接话茬,继续驱车上前。
村内有闲坐的老人,见有车子到来,当即站起身,好奇的打量。
鲁有泰把车子停下,下车跟这些年纪差不多的老大哥,老大姐打听了一下。
“找陈代兴啊,直走,村子南头,那间瓦房。老兄弟,他哥俩都死了,找他们啥事啊?”村民介绍着问道。
“我们是孟氏公司的,过来看看老职工,问问他们有什么困难。”鲁有泰回道。
“孟家的公司啊?!”
一听鲁有泰是孟家派来的,都直摇头,撇嘴,眼神中闪出了憎恶和怨恨。
鲁有泰没好意思看他们的脸色,赶忙回到车上,驱车赶向了村子南头。
那些闲着没事的村民,唧唧喳喳的议论一番后,好奇的跟了过去。
村子南头有一处宅子,三间瓦房外加一个院子。瓦房两间是好的,一间好像漏雨,用塑料布蒙上了。院子的院墙不高,是用石头垒的。
鲁有泰和黄俊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锁着的大门。
“大叔,他们人呢?”黄俊跟村民打听道。
“地里忙着呢。我说,你们俩今个过来,是只看看呢,还是打算救济一下?”村民大叔问道。
“有什么困难,全部解决掉。”黄俊回道。
“哟呵,小子口气不小啊。人家几乎要断后了,你还给说房媳妇不成?”村民哄闹着问道。
黄俊听着这话,咧嘴一笑:“媳妇白搭,我们不是人贩子。他们的承包地在什么地方,我们过去看看。”
“看到没,沿着小路向前走,只要看见那个拄着拐放羊的,就找到人了。”村民指点道。
黄俊和鲁有泰对视一眼,跟村民点点头,迈步赶过去。
众村民看着他们俩,干脆的在大门口找地方坐下来,静待他们两个回来。
村子里闲着没事的孩子,撒着欢在地里一阵狂奔,还喊叫着:“铁拐李,你家来亲戚了。”
有这些孩子带路,黄俊和鲁有泰很容易的找到了拄着单拐放羊的陈晓亮。
陈晓亮已经二十多岁,很瘦,络腮胡很浓,头发也没有打理,像是鸟窝。他看着黄俊两人,眼神中带着茫然和迷惘。
黄俊看着他那空洞、无神的双眼,走上前,说:“你好,我是孟家过来的。”
陈晓亮机械的点了点头,挥着鞭子侧身,甩了甩辫梢,脆响。
那一群山羊抬头看看站着的那群人,兀自埋头吃草。一只狗在羊群外转圈,紧盯着这群羊,婉然就是一个尽职的小伙伴。
“妈?孟家来人了。”陈晓亮喊了一嗓子。
黄俊已经注意到了。在田间有三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两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拄着棍子。
听到儿子呼唤,田间的三个人停下手头的活,扭头看来。那妇人跟两位老人交代一声,从田里走了出来。
那女人就是王庆兰吧?黄俊看着走来的妇人,心下有些不舒服。多年的田间劳作,精神压抑,已经让她的头发花白。
王庆兰走到儿子身边,看了看黄俊两人,说:“你们是孟家来的?找我们什么事,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阿姨,十年前出的那事,我们很抱歉。当时,公司草草的私下解决了,有欠稳妥的地方。今天我们过来呢,就是想弥补你们的损失。人,我们没法救活了。”
“可你们还是要活下去不是?有什么困难告诉我,能解决的,我们尽力而为。”黄俊诚恳的说道。
王庆兰跟儿子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公司已经给钱了,我们不敢再要了。我们没困难,你们走吧。”
听着这话,黄俊皱了皱眉,问道:“公司当时赔偿你们多少钱,你们的房子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啊。”
“两万块钱,发个丧没落多少。当时晓亮这孩子冒冒失失,差点耽误你们救人,还把腿砸断,我们不对,不敢再要钱了。”王庆兰回道。
黄俊点头,指着地里的两位老人问道:“他们是爷爷奶奶吧,这么大年纪还下地干活?”
“唉!”
陈晓亮一声长叹,扔掉单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大妹子,想跟你们说点事啊。”鲁有泰对王庆兰说道。
“大哥,你说。”王庆兰看向鲁有泰。
“我们过来呢,是真心给你们解决问题的。这年轻人呢,是我们孟家董事长的女婿,有很大的话语权。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困难,尽管说。”鲁有泰说道。
“嗯?!”王庆兰看着黄俊,眼神有些发直。
陈晓亮猛的抬起头,看着黄俊,犹豫着说道:“你,你说话管用,什么事都能说?”
黄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