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照片上周立冬那张帅气的脸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化做碎片纷纷扬扬的落到地上,井成担心思源会哭,可是,她却默默蹲下身,低头拣掉了的东西。
她蜷缩着,显得柔弱而单薄,井成有瞬间的心疼,终于不忍,轻声说:“或许,一直以来,立冬喜欢的也只是你一个人!”
思源并未抬头,也未接茬,只是唤他:“井成,你能先帮我把行李箱提出去吗?”
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他没动,说:“怎么今天不叫我井师兄了?”
思源摇头,觉得自己刚才根本是在无意识的讲话,她想起身,纠正那个称呼,可是,就在要站起来的一刹那,眼前一黑,大脑里一片空白。
井成本能的上前扶住她,喊:“思源!思源!”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那么焦急。可能有几秒钟,也就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井成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早已表露无疑。
他的手似被东西烫到般灼热,触在思源的身上,泌出细细的汗珠。
片刻的眩晕驱走了内心压抑的沉重,思源抬起眉眼,看到的只是井成怜惜的表情,“我血压低,经常这样。”她解释着。
“以后注意点,真要摔硬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提醒。
思源心里一阵温暖,“恩,记得了!”
井成接过思源手里的小玩意,“走吧,我开了车,东西直接放车上。”
帮郝思源搬完东西,井成赶紧回家换了衣服,虽然是节假日,他仍然忙。
周立冬代他和霍燕飞约了客户谈生意。
井成到达会馆的时候,周立冬和霍燕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霍燕飞直埋怨:“我们还以为今年见不到你了!”
“哪有这么严重?”井成笑着。
“走吧,郑老板点名要见你!”周立冬走在前面。
“你去干什么了?居然让我们等这么久?”霍燕飞在后面追问。
“帮郝思源搬家!”井成站定了,看着周立冬。
周立冬微微一合眼,再睁开时,嘴角依旧上扬,只当没听见刚才井成的话。
倒是霍燕飞有些诧异,“小才女搬家怎么叫了你?”
“因为,她没别人可叫!”井成似乎专意说给周立冬听。
而周立冬依然没什么表情,眯着眼,继续走在前面。只是井成和霍燕飞没看出来,他每走一步都那么沉重,好象身上有什么重担压着。
应酬完了,三剑客本该各自开车回家,可是周立冬却挡在井成车前,“思源搬到哪儿了?”他问。
井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与你有关吗?”
“不要打她的主意!”周立冬的语气相当平淡,就象朋友间话家常,可是凭这么多年的交往,井成知道,这是周立冬对自己的警告。
“告诉我,你以什么立场来干涉?”井成似是故意。
周立冬本该心虚,他当然没有立场来劝告或者干涉井成,可是,他的表现却一点都不心虚,他伸出拳头狠狠向井成挥过去,“这么多年,别以为我不知道!”
井成也不肯吃亏,硬生生挡了一拳,“知道更好,省得我花时间来解释!”
周立冬气势汹汹的又是一拳,井成没有还手,只是瞪着他挥过来的拳头。
周立冬没有让拳头落在井成身上,而是着实砸在井成的车上,“砰”的一声巨响,只见车上砸出一个凹痕,再看周立冬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你这是何苦?”井成叹了一声。
周立冬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他的声音中带有卑微的乞求,“我想,我还爱着思源!”
井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站在夜色的微寒中,任冷风带来丝丝凉意。
周立冬一直靠在车上,让车身支持自己的体重,他试图自己直直的站立起来,可是,费了半天劲,却依然腿软。
怎么就弄到了这步田地?
他一直放在心里,不敢说爱的的女子,就在不远处的那扇窗子里,可是,他却没有勇气靠进。
他交往多年的兄弟,居然主动坦承,不避嫌疑。
周立冬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相比于得到的,他仍是个贫穷的人。
他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郝思源了,所以,他打算把对她的爱都埋藏起来,待夜深人静时独自想念。他可以守着财富,守着权势过完这一生,风风光光的在人前显赫,在世上立足。
可是,那个夜晚,郝思源象个精灵一样出现,微扬的长发、飘逸的身影、清澈的眼神……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没有震撼,也没有惊喜,有的,只是一种沉痛的压抑和一种难以喘息的挣扎。
现在,他已经无法自已,他说不出来为什么要爱,可是,不爱又仿佛活不下去了!
没有人能告诉他该怎么办,就象多年前,他所选择离开她时,没有人能告诉他将来要面对何种人生一样。
他贫乏的可怜,连力气都不支,始终没能靠近那扇依然亮着灯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