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疮百孔的破房盖上站着韩信,他正用茅草堵着一个个窟窿,来福站在房檐下给他往上扔着一捆捆草,不时地问:“怎么样了,还缺多少?”
“韩信、韩信。”一个人冲着他家的方向跑来,兴奋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韩信站得高望得远,他辨认出疾奔而来的是昔rì的一个同窗叫陈健,与他同年。
来到房前,陈健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一把薅住来福摇晃道:“韩信呢?韩信在呢?”
来福疑惑地看着他指了指房顶。
韩信道:“健,我在这,你风风火火地发生了什么事?”
陈建抬头看到他大声道:“你快下来我有好事说与你。”
韩信:“我如今这境况能有甚好事,你说吧,我听着呢。”说话间他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活计。
陈建急忙道:“快下来,别鼓捣这破房子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可别后悔。”
来福:“健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看俺们忙着呢吗。”
陈建跺着脚道:“朝廷颁下《挟书令》,焚烧除秦国以外所有六国遗留下来的藏书,罢黜诸子百家,听说咸阳还坑了(活埋了)不少儒生,从今往后禁止民间私自开学堂授徒。想读书的人得到指定的地点,由三老教化。”
韩信捧着一捆茅草道:“噢,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建急了道:“你怎么还没明白,屈先生先前传授给我们的哪些,现在全派不上用场了,以后想给朝廷做官、当差,就得接受三老的正规教育,明白没?”
韩信:“三老?三老以前不是管祭祀和税收的吗?怎么,现在又主抓教育了?”
陈建:“最新指示,王八的屁股——规定。”
韩信:“什么规定跟我们也没关系,如此年纪,还像小时候一样当读书郎不成?即便是去了人家能收我们吗?”
陈建:“这正是我今天着急通知你的原因,听说,我们这个年纪,只要读过书认得字,去三老那报个名,是不用进学堂与那群小屁孩一快启蒙的,只要跟着三老历练几年,表现好的就能被提拔录用,为zhèng fǔ服务。”
韩信闻听愣住了,忙放下手中活计,一个鹞子翻身从房顶跳下来,追问道:“你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确定吗?”
陈建卖起了关子:“你给我起的外号怎么自己忘了,我这个‘包打听’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吧?”
韩信摇着他的肩膀道:“好健,我的好健兄弟,你还打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一次全讲来行不?”
来福在一旁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陈建翻着白眼道:“叫我‘健’就行,能不能把‘好’字去掉,我听着别扭?”
韩信:“好,健、健、健。”
陈建:“可是、但是、可但是,三老收跟班是有要求的,必须通过考试录取。”
韩信:“考试地点,内容,要求,时间,注意事项?”
陈建:“真当我是包打听了,就这些还是我请县里来的官员随从喝了一顿酒,那小子喝高了,说漏了嘴,才得到的消息。”
韩信:“再去问问啊,起码得知道具体细节吧。”
陈建:“你还有钱请吃酒吗?”
韩信:“自己还吃不饱呢,那里弄钱宴请他人。”
来福撇着嘴道:“什么包打听,说了等于没说,废话。”
陈建不服气地道:“不服你去试试,能打听的比我详细这‘包打听’的名号我送给你。”
韩信冲来福挤了挤眼睛道:“健兄,你这‘包打听’实至名归,还有些什么一并说了吧,不然啊,我恐怕你晚上睡不着觉。”
陈建还真是个直肠子,不吐不快的个xìng,瞥了来福一眼道:“现在三老在下乡设了学堂,估计考试地点十有仈jiǔ会在那。”
韩信拍着他道:“太好了,下乡距此不算太远,知道地点就好办了。走,我们一同前往应试。”拉着陈建就要上路。
陈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我不去,我这半吊子水平自己知道,我就是觉得韩信兄的本事够录取的条件,特地来知会你的,莫错了这出人头地的机会。”
韩信抱拳道:“谢过陈兄,某定当竭尽所能,为咱这帮兄弟们争光添彩。”
陈建激动得紧紧拥抱着韩信。
下乡,隶属于淮yīn县治下相当于一个镇的规模,由于离着县城很近,因此也是个繁华之所在。
正晌午时,下乡繁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与城门相连接的笔直大道上走来俩个小青年,这二人显然是初次涉足如此繁华之处,边走边左顾右盼,四只眼睛有点不够使。
看花了眼的二人正是韩信与来福,这哥俩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所居住的村落,今儿是破天荒头一遭进城了,看什么都新鲜。
宽敞、笔直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肆、衣铺、首饰店、当铺等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来福扛着镔铁长矛,尽管很有分量但他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