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韩信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学堂,刚一进门就被告知屈老夫子有请,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后堂先生的书房,行至门前看到书房外已经有几个比他早来的同窗正在那候着,其中有司徒雷,还有整天跟司马南混在一起的几个贵公子。
韩信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等候,看见其他几个人在此,他心知肚明,司马南受伤一事先生肯定是知晓了,这不正在传唤当事人呢吗,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想到这里他那颗原本忐忑的心反而平静了许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观鼻、鼻观顶,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全然不顾余则人等与他的挤眉弄眼。
司徒雷一脸焦急,不断地冲韩信努嘴示意,想要暗示他什么,却又不敢出声的摸样。
房门一开,打里面出来一个同窗,那孩子低着头道:“大头,屈先生唤你进去。”说完看了韩信一眼摇着头走开了。
大头闻听师尊召见,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袍,后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向书房,与韩信擦肩而过时用手隐蔽地捅了捅他的腰部。
韩信看了看好友的背影,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二人之间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他也能充分领会到大头的意图,大头是让他不畏权势、挺直腰杆面对一切,这是对他的莫大支持与鼓励。韩信的心豁然开朗,他原本笔挺的身躯又使劲向上拔了拔。
周围的同学们一个个被先后召进“老师办公室”,又相继离开,书房外就只剩韩信一人。
房中传出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韩信入内,为师有话问你。”
韩信掸了掸衣袍昂然而入,他在门口处脱了鞋子,只着布袜进入堂中,行至先生面前深施一礼道:“学生韩信拜见师尊。”
屈先生跪坐在书案后,打量了韩信一番道:“坐下答话。”
韩信略感诧异,又向老师行了个躬身礼,在先生左手边的几案后坐好。
师生间沉默了好久,韩信刚在外面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次的祸事闯的不小,恐怕要被逐出师门,面见先生后他却很奇怪,非但没有罚他站着听训斥,反而给了座位,这是咋回事?难不成是先生的训导言辞过长,怕他站着听不下来。韩信在那揣测着各种可能。
屈先生一拍书案大声喝斥道:“韩信,可知你闯下祸事了?”
来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韩信不卑不亢道:“师尊,学生一时错手伤及同窗自知罪无可恕,可事出有因,实则是司马南咄咄相逼才造成如此后果,请师尊明鉴。”
屈先生:“尔且详尽讲来。”
韩信从头到尾把当天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说完后看着老师等候发落。
老先生略加沉吟后问道:“尔在那里研习过兵法,何人所授?”
韩信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生今天这是怎么了?顾左右而言他,俩孩子打架扯到兵法上了,既然问了,那就如实说呗。
韩信答道:“学生不曾习过兵法,只读过一卷名为《孙武兵书》的古籍。”
老先生似乎找到了答案,点着头缓声说道:“你小小年纪怎能读通其中玄机?”
韩信:“学生家境贫寒,家中没有其它藏书,自幼只有这一本书陪伴着我长大,久而久之也能略知一二,其中还有许多深奥之处不甚详解。”
老先生手抚长须道:“能做到学而致用不简单,你说没有人从旁指点,老夫却不相信。”
韩信:“学生有读不通的地方曾请教过家父,经父亲讲解后有些疑问常常能豁然开朗。”
老先生喃喃道:“这就对了,对了,原来如此。”
韩信见先生在那念念有词,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不敢打扰,只好规规矩矩地坐在原地,疑惑地看着先生。
屈先生沉吟了一会道:“你打架伤人终究有错,韩信,你知罪否?”
韩信:“弟子知错了,以后不会也决不再犯,请师尊责罚。”
屈先生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学后去司马家登门致歉,为师已经知会司马府,他们答应不再追究此事,尔当引以为戒,切莫再犯。”说完后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韩信将信将疑,就这么完了,他强忍着一腔兴奋,给先生行过礼退后几步刚要出去,屈先生又道:“有过就当罚,罚尔每天午休时来给为师打扫书房,为期先暂定半年如何?以观后效。”
韩信顿首道:“学生遵命。”
出得书房外的韩信见四下无人,一改刚才在老师座下乖乖聆听教诲的表情,猿臂轻舒,双足用力,原地做了一个后空翻三百六十度,欢呼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韩信回到学堂外,要好的同窗纷纷上前慰问,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他立刻换了一副无比沉痛的表情,耷拉着个脑袋说道:“被先生喝斥了一顿,罚我从今天起取消午休去打扫书房,如若再犯定被逐出师门。”
大头松了一口气道:“万幸、万幸,没被驱逐就好,只罚你劳动是最轻的了,你放心,兄弟几个会帮你一起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