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在初颜家里逗留了整整一天,其间还参加了孩子们的大聚餐。这些孩子都是紫枫园的孩子,都住在不远处的新楼房里。每到休息天他们都会来初颜家学画,自带着饭盒,下午初颜安排他们做作业,到傍晚时分或结伴自己回去,或父母来接。
白泠然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这时候她觉的自己也成了个孩子,她从来都是孤独的,即使是童年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现在,她忽然觉得时光重返,她仿佛坐上了时光穿梭机,也成了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跟小伙伴们一起画画、玩耍。
午餐时候孩子们拿出自己的饭盒,初颜又炒了几个小菜出来,大家聚在一起像是学校大食堂,又像是趣味野餐一样,吃的甭提有多欢腾了。
到了下午,泠然就成了老师,监督着孩子们的学习,休息时候大家拉着手在院子里做游戏,天真无邪、欢声笑语,泠然觉得这一天里笑的比她一年笑的还多,临到傍晚孩子们回去时她的腮帮子都笑的有些疼了。
一看时间不早了,泠然也想随着孩子们离去的大军退了。她到屋里跟宝宝告别,唧唧歪歪的跟宝宝说了一大通。说什么“你要听话啊,如果听话呢泠然阿姨就喜欢你,如果不乖呢,阿姨就会给你打针哦。”
宝宝仿佛能听懂一样两只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白泠然,白泠然更来劲了。
“你真是个聪明的宝宝哦,下次阿姨给你买棒棒糖吃啊,吃了呢你就快快长,长大了呢你就保护妈妈好不好啊?”
“好?好你个头。你见过一个多月的宝宝吃棒棒糖吗?白泠然你想谋杀是吗?”
泠然这头正说的起劲呢,就听身后响起了似曾相识的魔鬼声音,一回头,果然是他---夏初阳。
夏初阳顺手放下手中的奶粉尿片什么,一副标准奶爸的样子,只是,白泠然从来没有看到有哪个奶爸会像他这样凶神恶煞的。
“白小姐,天都要黑了你还赖在这干嘛?拜托,我家宝宝真心不要你的棒棒糖,你让他耳根子清净一点好吧?小孩子耳朵还没长好,就你这破锣一样的声音别祸害了我家宝宝。”
夏初阳一心想要报上午的仇,话语又酸又密,大有不让泠然插嘴之势。
“你家宝宝?这是初颜的宝宝好吧,你充其量就一舅舅罢了,还想谋夺第一监护人之权啊?我跟宝宝开玩笑不行啊?就我这般美妙动听的声音宝宝不知道多喜欢听呢。宝宝,你说对不对啊?”
白泠然是谁啊,再密的话她也能插得下针去啊,她一边往初阳的话里插着针,一边还煞有介事的征询宝宝的意见。“你看你看,宝宝笑了哎,这就是说宝宝同意我说的话哦。”
“宝宝会同意你说的话,我不信。”夏初阳一副疑惑状,竟忘了是在跟泠然斗嘴,这会白痴般的跑过来看宝宝的反应了。
“怎么不同意,你看,你好好看看,宝宝笑的多欢啊。”
“是呢,宝宝,宝宝,朝舅舅笑一个,快,朝舅舅笑一个。”初阳一看可爱宝宝那萌样一下子也乐了,刚才跟泠然剑拔弩张的态势一股脑不知道丢哪去了,现在竟跟她一起趴在床头龇着牙傻乐起来。
“呀,笑了,笑了,真笑了哦。”
床上的宝宝这会心有灵犀一样,咧开小嘴拼命笑着,还“呵呵呵”笑出了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头顶上那两位,竭尽和事老本领,估计小心思里还想着点别的,当然,这也就是纯属揣测了。
“这宝宝,还真认得他的傻舅舅啊,真是奇怪了。”泠然仿佛在自言自语,可傻舅舅三个字却咬的字正腔圆的。
夏初阳白了她一眼,正想措词反击呢,忽然听到身后初颜奇怪的询问。
“初阳,泠然,你们在干什么啊?”
两个闷着头的人一个激灵,不约而同直起身来,“咚”的一声,悲催的事情发生了,两枚大脑袋很响亮的来了个亲密接触,当时泠然头里那个晕哦,眼睛眨巴几下,都隐约看到星星在眼前闪了。
她刚想发飙,一抬头却看到夏初阳手摸着头正瞪着一双说不清内容的大眼睛傻愣愣的看着她,那眼睛里倒映着白泠然的影子,闪闪亮亮的在发着光。
无来由的,白泠然的小脸腾一下就红了。两个人四目相对足足几十秒,直到初颜过来,泠然像只白兔一样惊起,匆匆丢下一句话“初颜姐,我走了啊。”嗖一下就窜出门去。
初颜追出门来喊她。“泠然,让初阳送送你啊。”
泠然假装没听见,一路沿着巷子跑,只听到自己一颗小心脏快要跳出来的声音,就像一场错乱的鼓点,嘈杂却又热烈到不行。
跑出紫枫园,白泠然逃一般的上了她的老爷车,门窗紧闭,坐在车椅子上大口喘气,半天缓过神来。
口中喃喃骂道,“尼玛,姐这是秀逗了还是咋地?怎么被个夏无常搞的落荒而逃了?真他妈没面。”嘴上狠劲骂着自己,可行动上却失去了她一贯的洒脱轻松,发动车子时,竟然几次才打着,那种心神恍惚的连她自己都很强烈很明白的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