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黑暗中,北凌羽突然用力将我搂紧。
我睁开眼,抬头想看清他的脸,他却将脸埋进我的长发中,在我耳边低喃,“萱儿,等我击退赤霞,我们立即回晋阳,出征前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给你一场天下瞩目的大婚,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虽然他刚才没有说任何担心我身体的话,可是此时这句看似平常的承诺,却恰恰暴露了他心底的恐惧,。我的心在颤抖着,用力回抱着他,“好,我等着。”
这一夜,两人紧紧相拥着,生怕一松手,好不容易抓住的一切就会随风消逝,再也留不住。
萧剑扬的突然回营,让全军上下人人振奋,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已经轰然倒下的巨人,竟然又奇迹般地出现在点将台上,风采依旧,昔日那位战无不胜、横扫沙场立下无数战功的镇国大将军,千真万确又回来了。
复仇的血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在赤霞大军还没从栎山粮仓被烧的恶梦中缓过劲来时,萧剑扬已带领着他的十万萧家军,扬起萧字旌旗,一路高喊着“夺回雍州、为国雪耻”的口号,海呼山啸般往赤霞驻扎在雍州外的军营奔去。
与此同时,北凌羽也亲率四万飞鹰骑,绕开萧家军与赤霞军的主战场,按照萧剑扬之前所编的攻城战略,趁着赤霞军主力迎战萧家军之际,分别攻下了雍州南部的四城。
此时,北凌楚的南营也传来了好消息,他在毫无征兆之下突然袭击宸邑,果然把宸邑上下吓得人心惶惶,国君上官盈马上下令撤回与赤霞联军的五万人马,回防边境。
捷报一封接一封地送回徽州大营,五王爷北凌珩坐镇徽州,每日督办粮草、调运攻城设备,又即时将捷报发回晋阳,以稳人心。
而我这些日子以来,留在徽州专心接受夏茉子专门为我设定的疗程,每日按时复药、施针,一个月下来,脉络已通畅了许多。
“算你这丫头运气好,你夏老爹的那棵血吻草,是抑制走火入魔的良药,我用它作药引调的这味药,你每日按时服用,只要三个月内不动气、不闻血腥,你体内的邪气可清。”
我不由大喜,却又有点担心,“真的?那……如果万一发作了呢?”
夏茉子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还是那句话,神仙难救。”
我吐了吐舌,难掩心中喜悦,只要安心休养三个月便可痊愈了,北凌羽凯旋归来之时,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犒劳。
这一日,刚从北凌珩大帐回来的陆悯,脸上一片兴奋之情,“师妹,快收拾行李,有好消息。”
“收拾行李?上哪去?”
“去雍州!陛下有捷报送回,整个雍州已被我军平定了,陛下已下令,将幕府大营迁往雍州,我墨渊军要一雪前耻,乘胜追击,反攻赤霞。”
夺回雍州的消息一传开,举国上下一片欢腾,驻扎在徽州两年的前线大营,在一片欢呼声中迁往雍州新营。
大军一入雍州地界,沿途尽是自发犒军的老百姓,献上自酿的高粮酒和美食,载歌载舞,到处欢声笑语,与两月前那死气沉沉的景象大相径庭。
欢呼的人潮中,一骑白色战马远远奔来,马上的男子一身银衣银甲,腰间的宝剑在烈日下闪闪生辉,眉宇间英气焕发,人群纷纷避让。当有人认出这位英姿勃勃的男子正是他们歌功颂德的国君时,皆大声欢呼起来,“吾皇万岁!”
北凌羽冲开人群,策马奔到我身边,一个俯身将我抱起放于他身前,再次策马扬长而去。两人一路狂奔,直到前方传来滔滔水声,一条翻滚的大河挡住了前路,竟是到了燎河的堤岸。
两人下了马,来到堤岸边紧紧相拥,将这一个多月的思念都化入这紧紧的拥抱之中。
良久,北凌羽轻轻抚着我的脸颊,整整一个月连续征战,他的手上起满了粗糙的茧子,可是如星般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柔情,“萱儿,离那一日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