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骑已整装待发,北凌珩身着银色盔甲,头束红翎,清俊的眉目之间一片肃穆,手中宝剑一挥,于千军震耳高呼声中策马奔驰,卷起阵阵黄土,。
我与陆悯紧紧跟随其后,与我们一起出发的,还有十多几名飞羽帮青羽堂的下属。自知道宋莘莘背叛后,宋堂主自感无颜再留任青羽堂堂主,主动将堂主符令交出,北凌羽将青羽堂交由北凌珩接管。
五千飞鹰骑一路急行军,每两个时辰停下小憩片刻,白天不埋锅造饭,只吃干粮,夜间不扎营帐,只点火堆露宿,五日后便开始进入燕回关。偏偏天公不作美,大军刚入燕回关地界不久,一声轰隆之后,豆子大小的雨点便倾泻而下,山涧之路本就难行,这雨一下,脚下更是泥泞飞溅,马蹄打滑。
副将李乔策马上前向北凌珩奏报:“王爷,再这样走下去,就算将士们扛得住,这马也吃不消了。”
北凌珩将马勒停,微一沉吟道:“传令下去,前方平坦之地扎营,大伙今晚就好好歇息一晚。”
是夜,安营扎寨,伙夫埋锅造饭,将士们终于吃上了五日来的一顿热食。主将大帐中,北凌珩却愁眉不展。
“瞧你,之前是怎么安慰我来着,现在进了燕回关,倒是你沉不住气了?”我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饭都凉了,快吃。”
北凌珩被我一说,这才将碗拿起,匆匆吃了几口便将碗放下,来到案前凝目注视着横在一旁的地势图,“以前只听闻燕回关地势如何艰险,如今亲临其中方知其中利害。”
我上前俯看着那张画满崇山峻岭的地图,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此时此刻,北凌羽和他的将士们,不知正身处其中的哪一坐深山密林,是否正经历着生死存亡的激战,他能撑到我们到达之时吗?
此时,被派去前方探查的探子已回,几名副将也进了帐中,禀报说在前方五十里之地,发现了两具尸体,均被利器所杀,看他们的衣饰打扮,应是北凌羽大军中的斥候,两人已死去多时,被埋于泥里,若不是被大雨冲刷,他们的尸体也不会被冲出来。
北凌珩面色黑沉,“那他们身上可有任何密函?”
“回王爷,我们仔细搜过,他们身上似已被人搜过,没有任何情报。”
北凌珩沉着脸挥退了探子,两手负在背后,缓缓扫视了帐中几人一眼,“看来,是有人故意半途劫杀传报的斥候。”
李乔道:“可是这燕回关地势复杂,每日送信的斥候少说也有七八名,要将他们尽数劫杀也不件容易事。”
我道:“是不容易,但说难其实也不难。这里的地势再复杂,山路再多,斥候们的方向始终只有一个,往北,方能将消息送往徽州大营。劫杀的人,只需将北边封锁,逐个击溃也不是不可能。”
陆悯面带惶惑,“可是,是什么人有这个能耐?听刚才探子回报,两名被杀的斥候,身上的伤均是一招致命,根本不像军中之人的出手。”
大帐中一时鸦雀无声,人人低头沉思。
“王爷,探子们若再发现尸体,务必请他们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蝙蝠的尸体。”
陆悯大吃一惊,“什么?师弟,你……你是怀疑天魔教的人?”
因我是男装打探,陆悯早已改口称我为师弟了。我只点了点头,不再解释,心底深处那个疑虑再次涌上脑海,此时此刻,我宁愿探子回报,一切皆是天魔教所为,那么北凌羽的大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是……
轰隆的雷声不断,滂沱大雨没有停下的迹象。
几名副将又商议了一会,陆续掀帐而出,冷风从帐外涌进帐中,让我打了个寒颤,我默默向上苍祈祷,那个可怕的想法只是我杞人之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