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帷幔里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手里正拿着一根白色的笛子。
我兴奋地挥舞着双手,朝画舫上的人大喊:“宁宇……宁宇兄……”
那撑船的男子朝我望了一下,转头和坐于画舫里的人说了两句后,又用力撑了几下杆子,继续逆水而上。我突然想起今天我不是男装打扮,宁宇肯定是认不出我来了。我追上几步,拢起双手大呼:“宁宇,我是宁轩……宁静致远的宁,器宇轩昂的轩……”
江风呼呼地呜咽着,伴着浪涛拍岸的声音,将我的呼喊声湮没,画舫已渐行渐远。
“吉祥,快,我们回青暮山。”
吉祥不安地道:“主子,别去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城吧,似乎有点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我四周望了望,官道上行人稀疏,江上也只有那一条小画舫,不觉有何不妥之处。
“刚才我好像看到有几个人行踪鬼祟地跟着我们。”
“现在呢?”
“现在……好像不见了。”吉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
我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自早上出宫便神经兮兮地,一路杯弓蛇影,估计是因为北凌飞去雍州前放的狠话,若是他没把我看好,便把他真的变成宦官,让他一辈子待在宫中。我这才知道原来吉祥是个假太监、真小子,倒也替他高兴。
我想了想,今日还有事,既然知道了宁宇已回晋阳,下月十五再来找他也无防,于是坐回马车内,吩咐吉祥慢慢驾车,沿途欣赏一下冬日的漓水江风光。马车悠悠沿着江边的官道而行,转过一条林间小道时,吉祥突然加快了速度,我探身问道:“吉祥,怎么了?”
“有人在那边打斗,咱们需尽快离开。”吉祥一边回话,一边狠甩手中的鞭子往两匹马身上抽去。
我凝神侧耳,果然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刀剑相交的声音,当马车又重新驶入江边的官道时,我探出头往后望去,却不见有人的踪迹。刚才那只画舫随着水流毫无目的在江面上飘荡着,画舫上却不见了人影。我心中不安,莫不是宁宇出什么事了?
“吉祥,咱们不如回刚才那地方瞧瞧是怎么回事?”
“我的好主子,您饶了我吧!咱们这次出来你也没事先知会右护法一声,如今只得我一人护着你,要出什么事,吉祥如何向四殿下交待,。就算主子没事,若是四殿下回来知道我与你出宫了,他一个不高兴,吉祥就断子绝孙了。所以,主子请你别再多事了,尽快回城才是正道。”
我不再做声,传宗接代可是件大事,我自不能拿他的终身大事作儿戏。
马车顺利地回了晋阳,吉祥大大地松了口气,便要往大皇子府驶去,我忽然想起千汐也许久没见过千洛了,便让吉祥绕道四皇子府。
一进府,便撞见宋莘莘急匆匆要出门的样子,手上还拿着包裹。
“师姐,你这是上哪去?要回谷吗?”
宋莘莘语气焦虑,“师妹,你来了正好,他、他回来了,所以我要回去了。”
我沉着脸道:“怪不得这么焦急,原来是小澄谷那位回来了,是他开口请你回去的?”
宋莘莘的脸色有点不自然,怔了一下后低着头道:“不……不是。不过,他是昨晚才回来的,可能还不知道我出谷了。”
“人家都没叫你回去,你就这么巴巴地赶回去了?”
宋莘莘低着头,红着脸道:“可、可是,刚才收到帮中消息,他受伤了,我……我要回去看看他。”
我用手指往她脑袋上狠狠戳了几下,“你这没出息的女人,瞧你这样子,急得什么似的,没半点矜持。之前还以为你想通了,所以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原来是人家出远门了,现在人家一回来,你就急不可待地要回去了,真是没出息!”
宋莘莘低着头,撅着嘴不出声,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双手扶在她肩上,“师姐,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了,他为何从来没有向你表示过一点点那个意思?”
宋莘莘抬起头,美丽的杏眼里藏着一丝哀伤,“他忙得很,哪有时间……”
“师姐,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意思,会这么多年也不表露出来吗?”
宋莘莘不说话,咬着唇倔强地别过了头。
“你回去也好,师姐,你心里若是放不下他,何不趁机问个清楚,作个了断?”
宋莘莘的身子一颤,眼底透出一丝慌乱之色,别过脸说道:“不,我不问。他心中也有我,我知道的,又何需问他。如今他的心思都放在正事上,我不想让他在这儿女私情之事上徒添烦恼。”
我将她的脸扳正,望着她那双痛苦挣扎的眼睛,“师姐,你不是不想,你是不敢,因为你怕,你根本没有把握,你怕一旦这层纸撕破了,你便连骗自己的借口也没有了。我说得对吗?”
她痛苦地望着我,长长的睫毛因眼睛强忍着泪水而抖动着,我的心也痛了一下,但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师姐觉得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