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出声,他也没继续理我,吃完东西又坐回床上盘膝打坐了。
夜已深了,既然那人已经醒了,我也不打算再贸然走人了,免得走到门口那匕首又飞过来让我自讨无趣。于是,我不再理会他,自顾走到另外一张床上,和衣睡了起来。
第二天起来,没想到晨煞又开始发烧了,看来他的伤势严重,是没可能一剂药就能治好的。我又继续叫小二帮忙煎药,和着蜂蜜喂他。果然,到了傍晚,他又醒了。
如此反复了四五天,他每天半夜就开始发烧,一直烧到第二天傍晚才退烧,醒了一句客气话也不说,起来就叫我做这做那的。店里的小二一日三餐总会按时送进房来,他醒了就随便吃点东西,之后就自行打坐运气疗伤。
其间曾有两三次,每当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想要溜之大吉时,他总会及时醒过来,那把千刀杀的匕首总会“嗖”地一声不偏不倚地贴着我的耳朵飞到门上。真是造孽了,我心中暗骂,救人性命我还救得这般窝囊,看来我这条命天生不适合做好事的,他昏迷不醒时我就应该抡起凳子狠狠把他给拍死的。
到了第五天,我再也耐不住了,这人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就算他肯带我浪迹天涯,保不定哪天我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他随便一掌把就我毙了,于是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寻个机会溜走。想想身上没有银子倒是件麻烦事,不禁打起晨煞的主意来。
药喝了一半,晨煞突然醒了过来,他今天的体温已没之前几天那么高了,看来是开始有好转了。他软软地挨在我肩上,就着勺子又喝了一口,有些奇怪地转过头来问我:“这是什么?”
“还是那药啊,之前您不是嫌苦吗,我加了点蜂蜜。”我回答他。
他微微怔了一下,靠在我耳腮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果然很甜。”
这斯该不是有断袖之辟吧,我心里打了个冷颤,赶紧把他推远点。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沉沉地问道。
“小的叫……无双。”想起这几天的经历,先是无端的给北凌飞赶走了,接着又被劫持来这里当佣人,真是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便随口编了个名字。
“无双,我记住了。”他轻轻扬了扬嘴角,之后没再说话,喝完又睡了过去。
到了傍晚,晨煞又醒了,小二已把吃的端了进来,两人刚坐好准备吃,我正寻思着怎么找个藉口外出一下,然后走人,他突然停止了动作,侧耳细听,随即手一伸,床上那把剑已抄到手中,待我回过神来,他已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莫非是他的仇人寻来了?机会难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迅速捡起床下他换下的血衣,翻了几下,没发现有银子或金子,倒是在一个暗袋里找到一块玉佩,是一条鲤鱼的造型,活灵活显的,背上有一对长长的鱼鳍,并不是平常的玉那样呈翡翠色,而是浅浅的蓝白色,带点继继续续的脉带冬瓜囊状,玉质晶莹剔透,是块上好的冰种。既然没找到银子,就拿这块玉先顶着吧,拿到当铺去应该能换个好价钱。把那玉佩放进怀里后,转眼又瞥见插在门上的那把小匕首,不大,只有手掌长短,通体乌黑发亮,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刀。玄色的刀柄朴实无华,一面刻着一个魔字,另一面嵌着一只展翼的黑曜石蝙蝠。
拿一个是拿,拿两个也是拿,不拿白不拿,用来旁一下身也好,就当是我伺候你这么多天的报酬吧。放好匕首后我又冲回桌旁,在沏茶的小炉子上弄了点炭灰往脸上一抹,再点上麻子,往楼下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