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身白衣,腰间束上一条绿色腰带,将脸上的碳灰和雀斑抹去,淡妆素抹,在眉心描上一朵粉色的荷花,在脑后束起一缕青丝,其余长发披肩。打扮妥当,看看镜中的自己,虽没倾国倾城之貌,却也清丽秀雅,甜美可人。
“姐姐。”来到湖边,千洛已在水榭里倚琴而坐。
听到我叫她,千络不觉一怔,“你是……”
我咯咯一笑,“姐姐不认得我了?”
千络大概已听出我的声音,诧异地望着我的脸,说不出话来,我朝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她没有再多言,恍然会心而笑。
湖中央,我之前已叫人用木板搭了个舞台,这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舞台,离水面只有两寸高,台面用墨绿色的绸布铺上,周围又有许多荷叶遮掩,在远处根本看不出来。湖面上已按我的要求,点放了几十盏小莲灯,小小的莲灯,随意在湖上荡漾,闪闪焯焯,流光溢彩。
一叶轻舟已停在湖边,我站上船头,撑开一把油伞,向千洛示意我已准备好了。千络玉指轻抚琴弦,一阵清亮空灵的琴声徐徐响起,响彻整个夜空,霎时把岸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如果说千络之前的琴艺只是赏心悦目,那么这晚的水准,真可谓是惊艳无双,我心中暗自赞叹的同时也诧异她的琴艺竟比平时高了这么多。
小船缓缓把我送到池中央的舞台上,正是十五月圆之夜,月明如镜悬于碧空,四周一片彩晕。夜风徐徐拂过,夹杂着莲花的清香气息,此刻的我,心无杂念,随着琴音的抑扬顿挫,时而凌波飞跃,时而飞袂罗衣,如粉碟翩翩,如灵雀低旋,到后来已不再按之前的编排,而是随心所欲地舞动了。随着琴音渐入**,脚尖点地,轻盈地旋转着身子,粉红色的榴衣不停翻飞……
舞闭,我回到屋里换妆,千洛也跟着我回到屋里,竟是激动无比,“想不到妹妹的舞跳得这样好,恍如月下仙子在莲叶丛中飞舞一般。你刚才跳的那些动作,我竟是从来没见人这样跳过呢。妹妹是从哪里学来的?”千洛一边帮我换装一边问我。
我只能含糊其词地说小时候在家乡跟别人学过一下,然后自己随便排了一些动作做尝试,也不知道这些动作好不好看。
“妹妹随便试一下就跳得这样好?你没看到刚才那些宾客的表情,特别是最后不停旋转的那个动作,个个都看得呆了,连鼓掌叫好都忘记了,姐姐我今晚真是开了眼界了。”
我心里窃笑,怪不得没听到喝彩声,我还道他们看不习惯这舞,原来是看得呆了。
“这也全赖姐姐你的琴弹得好啊,如果没有姐姐的绝妙琴音伴奏,宁萱的舞跳得再好也枉然。姐姐今晚的表现可真是绝了,没想到姐姐平时还藏拙呢。”
千洛只淡淡笑了笑,没做声。我换回丫鬟的衣装,又重新把脸涂黑,点上麻子。
“妹妹本身是个可人儿,却为何老是做这副打扮呢?”千洛奇怪地望着我。
也难怪她这样问的,好好的一个人老是遮掩自己的容貌,做麻子脸打扮,确实是有问题。这可真是一言难尽了,我只得对她说我这样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并请她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幸好她也没有一直追问不休,爽快地答应了。
我这麻子脸,之所以一直保持着,原因有两个。其一,当初突然顶替了小哑的身份,为了不暴露自己,才迫不得已涂成这样来掩饰,之后一直以麻子脸示人,现在总不能突然又变个样子吧。其二,这麻子脸可是我的保护伞,我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未雨绸缪。现在北凌飞对我算是不错,可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日后有什么变故,我大可溜之大吉,只要把麻子一抹,恢复原来的样貌,名字一改,便是另一个人了。所以眼下,我这麻子脸可是万万去不得。
两人又惺惺相惜了一番,约定日后我再去找她相聚,这才把她送走,好看的小说:。
送走了千洛,我急冲冲地往宴席走去,免得离开得太久引北凌飞怀疑。一转过回廊,突然撞到一面墙上。
“哎呀,见鬼!”我捂着额头,不觉骂了一句。真是见鬼了,这回廊我走过多少次了,怎么突然多了面墙?
我抬头一看,不觉倒抽一口冷气。我撞上的不是一面墙,而是一个人。
眼前这人一身紫色锦袍,领口和衣缘饰有银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卷云暗纹,锦袍紧紧裹着身体,上紧下松剪裁合身得体,头上一紫金玉冠,身材颀长,鼻梁直挺,薄唇紧紧抿着。最让我挪不开眼的是他的那双眼睛,他竟然有一对琥珀色的眼瞳,正泛着如琉璃一般璀璨的光芒。
此时这人脸上毫无表情,双手负着背冷冷地站着,直视着我。待我回过神来,不禁踉跄地退了两步,连忙跪下请罪。
“殿下……大殿下,请大殿下恕罪,奴婢莽撞了。”
没有回声,大皇子北凌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低着头不敢乱动,两眼只看着他脚上的白底兽纹鹿皮靴,心里嘀咕着,这人是不是有洁癖,还是走路脚不沾地?白底的靴子穿了一天怎么还是白得一尘不染的。
正出神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