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听到声音,浑身一僵,机械的转过头,刚刚还在地平线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艰难的张了张嘴角,“爸——”
韩德群刚刚下班回来,手里握着手电筒,远远的看到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巷口,他停下脚步细细一看,发现车边的女孩的身形和初舞很像,止不住脚步,走进一看,原来真是自家的女儿,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的眼神锋利的盯着车牌,似有一团熊熊火焰在燃烧。
席浩泽看到来人也下车来,黑暗中他淡淡的打量着韩父,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子。
韩德群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一身绿色刺痛了韩德群的眼,他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颤抖,一双眼怒气冲冲的看着初舞。
“回去。”
初舞咬着牙,看着父亲的隐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低垂下脸。那一刻竟没有勇气看着父亲,她缓缓的转过身。
韩德群黑着脸,向家里走去。初舞沉重的亦步亦趋的跟上去,走进家门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明月,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或许这宁静的夜却要迎来一场暴风雨了。
韩德群摔门而入,一进门,“啪”的一下把手电筒狠狠的砸在地上,瞬间支离破碎。“你给我跪下。”
初舞抿抿嘴,慢慢地蹲下身子跪在地上。
“他是谁?”
“我学生的叔叔。”
“学生的叔叔?怎么就送你回来了?”韩德群喘着气说道。
初舞没在说话,橙黄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恍惚的让韩德群想到另一张脸,他紧握着双手,竭力的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爆发。“你说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是谁,他是一名军人。”
空气片刻的沉寂,韩德群蓦地大笑起来,喃喃道,“你知道他是军人,你还——”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那是韩家隐忍了17年的禁区。
冰冷的水泥地上,她的双膝一片刺骨的冰冷,她抬起头看着父亲沉痛的脸,“爸。”
“不要叫我。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个下贱的女儿。”
初舞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住了,脸色一片苍白,嘴角哆嗦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德群。
“你和你那个妈倒不愧是母女,你妈勾搭上一个军人,你也走上这条路,倒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初舞感觉自己的灵魂慢慢在脱离身子,脑子里嗡嗡作响,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她狠狠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慢慢的嘴巴里涌起了一股血腥味。
韩德群气氛的吼出来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一股子撒在初舞身上。他气愤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李秀云被客厅的争吵吵起来,披着外套出来一看,初舞跪在地上,“老韩,这么晚了你发什么神经啊?”
“进去,这里没你的事。”韩德群重重的一吼。
“你这是唱哪出戏啊,怎么舍得让你的宝贝女儿跪地上?”她打了一个哈气,闲闲地说道。
韩德群站在初舞的前方,厉声问道,“她南舒玫是不是来找你了,让你回去?你现在你知道你母亲有权有势,也想傍个大树靠靠。”
“爸,我没有。”她哽着声断断续续的说道,“她没有找我。”
“没有找你,没有找你。”韩德群捂住眼角喃喃的重复道。倏地一把扯起初舞,力气之大,恨意之深,“年前,她不是来巷口看你了吗!”一字一句。
初舞蓦地睁大了眼睛,“爸,不是的,她只是——”
“她只是什么?想你了?17年没见你,母性大发想把你接走。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如今倒好,你竟骗我?”
李秀云看着丈夫赤红的双眼,扯着初舞的衣服的手骨节突出,她吓得不敢吱声,韩德群这么多年来总是闷声,她平时骂他,他也从不还口,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也会大发雷霆。
“不是的。”初舞的泪,一滴一滴的滑落,脸颊湿漉漉的,她仓惶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我不知道。”
“你滚!我韩德群没有你这样的女儿。”韩父颤着手,暴躁之中,手掌“啪”的一下甩上了初舞的脸。
清脆的一声,空气顿时凝滞了,李秀云“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
初舞只觉得一颗心顿时四分五裂,她咽了咽喉咙,没有再说什么。韩德群在打完这一巴掌之后,手停滞在空气,掌心一片炙热。
初舞背着脸身子瑟瑟发抖。
客厅的气氛阴鸷的吓人。
门口传来钥匙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大门打开的刹那,一阵冷风嗖嗖的钻进来。韩晨晃晃手里的荷花灯,看到初舞有些诧异,“姐,你回家啦,诺,给你带了盏灯。”
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家里怪异的气氛,兀自倒了一杯热水,笑说道,“我刚回来在巷口看到一辆越野车,真炫,看车牌应该是军用的。爸,你是没看到,那车……”
一席话让韩德群刚刚沉寂下的气焰顿时又被扯到嗓子口,他紧紧的握着双拳,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