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涨闷的风徘徊在清风岭的上空,地上的黄土因为积雨的原因全部都变成了泥泞,地上的泥水滩涂上就站着一个光着脚只穿着一个四角大裤衩的老人,老人佝偻着的身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当清风岭前面的那一束风吹来的时候
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将他吹翻在地上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会轻而易举的将他卷上天空。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清风岭上凝聚着的一团团的黑云,看着碗口粗的闪电在黑云中翻来滚去,老人微眯着的眼睛中突然流露出了一丝溺爱,伸出手往旁边摸了摸紧紧跟着老人的黑狗的脑袋,轻声道:“小武,这是爷爷送给你的十九岁生日,就算是你有多不甘心,多不情愿,可是爷爷还是得这么让你去做,命数这玩意儿,不是我们想改就能改的东西。”
飞机上的秦汉武昏昏欲睡,扭过头看了看一边的米豆微眯着的眼睛,咽了口唾沫,然后拉开了身边窗户上的窗帘,看了看外面的云层,飞机在高空,云层看上去厚而重,而那些白色就像是坐在她身边的米豆胸口微微露出来的那一抹白色一般,叫人心动。
“死老头儿,操。”秦汉武咽了口唾沫之后在心底偷偷骂了一声远在清风岭的那个糟老头子。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老头子就是用这个借口把他给骗上了去上海的飞机。
一个刚刚成年的,童年有过无数风骚往事的秦汉武能够心甘情愿的从清风岭放弃自己高三未竟的学业,理由很简单,因为老头儿的一句话让即将十九岁的牲口一阵向往。
当时的老头儿对坐在村口大黄连树下偷偷瞄着村里的俏寡妇孙二嫂的秦汉武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武啊,你觉得孙二嫂怎么样?”
“真要俺说,那就是俩字,水灵,就跟那熟透了的蜜桃一样,估摸着一口咬下去都得是汁水。”秦汉武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说完了还摸了摸下巴,咂巴咂巴嘴。
老人摇了摇头:“有没有想过去外面看看,外面大城市的女人都是啥样?”
老头儿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就像那些专门拿着棒棒糖,诱拐未成年小萝莉去看金鱼的无耻猥琐无良的大叔一样。
“不去,不去,外面有啥好的,难道外面的女人就是四只胳膊两张嘴,还是说随便拉一个出来就比孙二嫂这么漂亮,要不然有什么稀罕的。”这个从出生到高中都是在乡里面念书,即便是高中也没有离开这乡,见识如同井底之蛙的秦汉武心里边认定了孙二嫂就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这也就是老头儿所担心的,男人不在外面闯荡几年,没有迷死那些小姑娘不偿命的沧桑感,那他娘的还叫做男人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个小鳖孙不出去的话,当年把他托付给自己的那个糟老头子的心愿还他娘让谁去实现。
所以接下来无良老头儿很没有良心的说了一句话,也就是这句话让雷打不动坚决没有想去外面看看的秦汉武心里想法陡然来上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句话就是:“二嫂这女人的确是漂亮,但要是把全天下的女人分成六个等级的话,从低到高依次是,丑,一般,中等,白菜,美女,妖精的话,那这孙二嫂的确是第二等里面的,可以说担得起美女这俩字,但是爷爷可以毫不欺骗的告诉你,这外面别的不多,妖精倒是一抓一大把,兴许你还能碰上个倾国倾城,让幽王烽火戏诸侯,让纣王亡国的祸国殃民的妖精。”
“你的意思是说外面有无数个没主儿的孙二嫂?”可怜的秦汉武终于还是没能钻出老人苦心积虑设置下来的圈套。
“嗯。”老人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于是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年幼的秦汉武觉得自己这一年好好冲刺一下的话,应该能像班主任老师说的那样鲤鱼跃龙门考上个本科院校,所以看着老头儿坚决的摇了摇头,“俺们班头儿说了,只要俺冲刺半年,不愁考不上学校,到那时候就能出去看看了,而且俺这么有文化,不愁没女孩儿喜欢的。”
“你这么有文化,你们班的那些女孩儿有没有喜欢你的?”老头儿丧尽天良的说了一句让秦汉武直接坠入深渊的话。
秦汉武胀红了脸,咬了咬嘴唇,握紧了颤抖着的手,带着一点儿仅存的坚持,支吾道:“那是她们肤浅。”
“那是你肤浅,你看看上学的有几个能够把到漂亮妹子的,就连这孙二嫂嫁过来不也是因为他们家男人以前是这清风岭的村长,在这块有钱有势的,要不是谁会跟那个一脸麻子的坑爹玩意儿。”
在这样赤裸而无情的打击下,秦汉武觉得自己现在走着的似乎是一条漆黑的大道,而老头儿说的才是正儿八经的康庄大道,光明之路,而且外面千千万万个没主儿的孙二嫂也要比一个有主儿的孙二嫂要吸引人的多,于是便在无良老头儿的‘悉心’安排下秦汉武来到了河南新郑机场。
而此时看着天边积雨云不停地往嘴里倒着劣质散装酒的老头儿一人独自坐在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下,在地上瘫了一地的酒瓶子之后终于脱下了脸上的无良面具,满面沧桑仰天看着那棵挂满了黄连子的黄连树叹息:“小武,爷爷不出去是有苦衷的,可是你必须出去,就算是有一天撞得头破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