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来考虑突破一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还有多长时日可活?哪有时间来慢慢想办法?”
“樊师弟,你可知师傅这次出去所为何事?”周墨见樊勉依旧执迷不悟,一脸痛惜的道:“师父就是为了你突破一事,去别的门派求丹药,这才在回来的路上遇袭,身受重伤。你如此做,怎么对得起师父对你一片苦心?”
樊勉听完,一脸震惊,抬头紧紧的看着红云老人,双目含泪,一脸的不敢相信。
红云老人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取出一颗散发着豪光的丹药,扔到樊勉面前,神色黯然的道:“这本就是取给你的,现今就给你吧。只是你犯此大错,我又不能不顾忌门规,以免他人效仿。今日,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我也不为难你,你可自去。今后,好自为之吧。”
红云老人说到最后,将脸侧到一边,一双虎目隐含泪水。
樊勉跟了红云老人太长时间,以前性格豪爽大方,也与红云老人极像。在红云老人众多的弟子中,他最喜爱的,便是樊勉,甚至,犹在周墨之上。可谁知——
樊勉下意识的拾起那颗丹药,脸色恍惚,魂不守舍。他以前本就是一个豪爽的汉子,只是为了活命,才被人所趁。
此刻,樊勉怎么也没想到,红云老人会在他犯下大错之后,还会如此对他。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红云老人先前是为了给他寻药,才会被他人所趁,受了重伤。可红云老人归来后却是只字未提,显然不想让他知道后难过。
念及这些,再想起自己的所为,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樊勉拿着丹药黯然不语,他突然仰天狂笑,脸上挂满泪痕。
“哈哈哈,樊某生既愧对恩师,又有何面目服用此药?师父,弟子不肖,大恩容我来世再报。但弟子生是您的门徒,死也是红云谷的门人。弟子绝不离开红云谷半步!”
说完,只听一声闷响!樊勉竟自断经脉,昏倒在地。
只见樊勉此刻七窍流血,全身瘫痪,已然成为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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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后,天赐伤势复原,离开红云谷。
“你们说,我们修士修行,真的只是为了长生吗?同样一个人,前后差别怎么会如此之大?”
天赐站在离红云谷不远一处山峰之上,神色黯然的望向红云谷内的一座坟墓,低声向在他身后的林承运二人问道。
樊勉当日自认罪行,被红云老人含泪逐出师门。
不料樊勉竟自断经脉,尽毁修为,变成一个废人。虽然被红云老人施法所救,勉强留下一命,可他却在一夜之间,竟变成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俗世老人,再也不复当初天赐初见他时的凶猛之态。
在天赐养伤的那段时间,樊勉不顾自己大病未愈身体虚弱,几乎天天都来照看天赐,言称要赎回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无论谁来劝说,他都坚持如此。
樊勉本身就是个豪爽之人,再放下心魔之后,竟渐渐和天赐成为好友,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天赐内心里,一开始还对樊勉有些抗拒,但看着这个一头白发的老人,每日陪着笑脸照顾自己的日行起居,也渐渐接受了他的存在,与他言谈甚欢,甚至要想办法恢复他的修为。
只是樊勉此刻根基尽毁,肉身又十分虚弱,再加上他本人也是一口回绝了天赐的想法,说他自己已经想开了。他声称师傅大恩无以为报,只有等来世再服侍身前。而今余下残生,只想为自己曾经的所做所为减轻一点罪孽,不想再为修行等杂事分心。
这话让天赐不知该如何回答,曾经被樊勉念念不忘的修行,现在竟变成了他口中的杂事。他如今的豁达,让天赐无言以对。
几个月后,樊勉病危。
临终前只说了两句话:
“师父,徒儿自知罪孽深重,愧对于您,不敢求您原谅。但徒儿有一心事难以放下,请师父慈悲。如蒙不弃,还望再收我为徒,让我重归门下。”樊勉紧握着红云老人的双手,满脸的期盼。
红云老人含泪点点头,连声道:“好好好,你永远是我的好徒弟!”
樊勉闻言大喜,双目含泪,转头向周墨道:“周师兄,我欠你良多,无以为报。临终,还要再麻烦你帮我最后一次。请你在我死后,为我立个碑,上面一定要写上‘红云老祖之徒,红云谷弟子樊勉’的字样。我生不能当好红云谷的人,死,却要做好红云谷的鬼。”
周墨掩面而泣,连连点首,话到说不出来。
樊勉长笑离世……
“傻徒弟啊。唉……”红云老人热泪滚滚,一声长叹。
就在樊勉入葬当日,天赐悄然离开红云谷。
他的心情很乱很乱,仿佛感觉自己做错了事,又似乎觉得自己是对的。这种心情让他无法释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天赐这些天的心情变化,自然被林承运二人看在眼里。此时听见他问话,林承运沉默了一会,上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