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忽然带着哭腔叫了起来:“别打别打!癞痢哥,我这不是交钱了么?”
至尊宝忍俊不住,当时便准备冲将出去,可身子才动,那麻杆已经一把抓住了他,口中着急道:“宝哥,别去,!今儿给癞痢头拿了银角子,最多挨个巴掌,棍子是不会吃的——您等等,他那只是还想要钱!”
“还想要?”
不等这边话说明了,癞痢头已经嘿嘿冷笑了几声,口中喝道:“这银角子只够你俩的,可不够那新来小子的份儿,这样,五天之内,再给我交一个银角,那小子就可以留在这里住着,否则——”他用棍子在秧鸡身上戳戳,悠悠道:“别怪我到时候不留情面。”
“哎呀,哎呀!”秧鸡把身上捂住,口中应声道:“癞痢哥,不是一人半个银角子么,怎地他来了却是要一个?”
“少他奶奶的废话!”未等癞痢头吭气,旁边个身上长疮的家伙已经骂了起来:“新来的就这规矩,癞痢哥说了就算!怎地?你还不服气?”
一边说,一边就是两脚踢在秧鸡身上!
秧鸡连忙朝着旁边躲闪,口中叫道:“癞痢哥,癞痢哥,别打啊,别打啊!钱我给,我给还不行么?”他口中说话,那人却是不停,直追过来还想继续,这边癞痢头伸手拦了一拦,口中道:“算了,别打了!今儿都交钱了,你就歇歇,留给其他人呗。”
话说着,手却只是比个样子,那脓疮汉子过来又是两脚踢了,这才悻悻停住,指着秧鸡骂道:“奶奶的,今儿这事儿看在钱的面上就算了!要是下次再废话,砍了你的爪子!”
秧鸡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哼哼唧唧不止,也不敢再辩,只是揉着身上喊痛。癞痢头那棍子在地上杵得一杵,“记着,你只有五天时间,不管那小子走了还是留着,这钱我都着落在你头上——千万别忘了!”
说完也不再理,手中把那银角子高高抛起,“去!买两壶酒,弄点肠子回来,咱们喝上!”旁边个断手的家伙立刻哈哈笑着接住,口中应声:“好嘞。”
秧鸡背过人,朝着这边挤挤眼,比个安然无恙的手势,口中还是哎哟哎哟不止,一步一步拖着走了回来——
进的屋里,立刻露出个笑脸:“怎么样,我演得还好吧?”“那是,你这演得可真比那大戏还好,唱个堂会都成,”麻杆凑趣道:“他们可是猜不到的。”
两人呵呵乐着,却忽然听至尊宝冷冷开口了:“你俩给我说说,这例份是怎么回事?”声音极冷极轻,却是有说不出的愤怒!
这才看见至尊宝已是满脸怒气,有种遏制不住的勃勃恨意!
至尊宝这一路而来,先是被秦家少爷欺骗,然后又在山上被苗霜兄弟欺负,后来遇上了柳新臣…所见都是那些欺诈险恶,人心泯灭,心中早已生了怨恨,如今又看见那癞痢头欺压乞儿,索要钱财,那里还忍得住?
至尊宝发怒这两人也不敢怠慢,立刻便把此间事儿说了。
那癞痢头原本也是此间的乞儿,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纠结了几个还算壮实的家伙,把这院子划作了自己的地盘,但凡是要在此处歇息便得交钱,不给的便拳打脚踢、赶出院子——秧鸡他们便亲眼见过不少乞儿被打得断手断脚扔出去,至于死活,根本不管!
活活打死的亦有其人!
至尊宝叹了口气,心中想,原本以为乞儿便是最可怜之人了,谁料到乞儿中还有更甚之事会有,正是九渊之下更有九渊,这世上可怜之人哪有尽头?
“好吧,我这世间修行,便从此处开始!”他心中拿定了主意,长长舒出口气,让那翻滚涌动的怒火渐渐平复下来。
看那外面的孤寡老弱不少,至尊宝忽然站了起来,“走,陪我出去走一遭,有些事儿本是不想做的,但此刻看来倒是非做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