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副官对凤三可谓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不但把大名柳国栋款款告知,就连平rì里‘小蜜蜂’的外号都说了——最后居然还吟了首诗:
“桃夭杏败梅亦憔,粉菊独占满堂娇;莫笑蕊丝多妩媚,纨绔英豪尽折腰!”
吟诗之时情切切,意绵绵,俏脸含chūn眉眼带笑,不恨chūn风掀帘早,只求从此夜不消!
凤三杀人的心都有了——还有不开眼的,这时候至尊宝居然还问了这么一句:
“军爷军爷,你这诗真好啊,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小蜜蜂副官嗔怪的看了凤三一眼,这才轻启朱唇吐出两个字:
“此诗名为——《菊郎》!”
“……”
蓉城到黄粱岗那七八十里地说远是远,说近也很近,rì头还没到西山的时候兵丁就已经赶到了。小蜜蜂副官下得车来满脸的意犹未尽,似乎对于在车上未能有所亲近还心存戚戚,走三步一回头,顾盼中自有一番情意。
凤三猛然打了个寒颤,猛然回头对至尊宝道:“兄弟,我们赶紧走吧!那兔儿爷我实在受不了了,再不走我怕自己忍不住咔嚓一刀把那家伙给剁了,到时候我师傅那边不好交代…”说着话就把那缰绳一抖,嘴里吆喝道:“吁…”
作势想要拉驴车掉头,谁料才转了半圈那至尊宝开口了:
“呃!我怕你是走不了了,”他朝着旁边努努嘴道,“自己瞧去吧。”
不远处,只见那小蜜蜂副官在两个丘八兵丁耳边私语几句,然后两人肩上一拍,掩住嘴嗤嗤的笑着去了,那俩家伙则是一脸yín笑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仙人板板哦!这是…”凤三差点连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咬牙切齿轻声说了句俗语:“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偏偏有那么多的人死活不明白!”
“嘿嘿,你看着办好了,”至尊宝朝着驴车后面一躺,嘴里衔着根狗尾巴草:“反正我啥也不知道,啥也没看见…”
“好!”凤三恨恨的瞥了一眼,转头道:“一言为定!”
丘八兵丁背着杆子炮三几步跨了过来,当前一人伸手就把驴子的嚼笼绳给牵住了,满脸笑盈盈的道:“哟!对不住您了!我们副官吩咐了,现在还不能让您走呢,有事儿跟您说——这样,我们带您找个地方呆着,等他办完事自然会来找您的。”
说完也不等回答,拉着驴车就转到后面去了…
穿过黄粱镇的青石板街来到后面圈巷,然后又溜边到了镇尾,这俩丘八兵终于找了家木板古楼的客栈。门边有个砂石水缸里面荷叶莲花鱼儿游,旁边是几丛湘江柳叶竹,后面一道蜿蜒小径带着透风竹篱笆,活生生是田园风光的高人居所,那里像个客栈?
运气确实说不清楚,这地方在丘八兵眼中是个清静的所在正合用处,但凤三至尊宝眼中却又不同了——这里熟悉着呢!
平rì,鬼市众人要买点什么三零五碎的东西回不去了,往往就是住在此间的。
丘八啪的拉开院门把驴车拉了进去,也不管就往那院中一站,高声呼喊起来:
“有人没人啊?住店了!有活着喘气的出来一个!”
哇啦哇啦叫了几声,就看旁边小屋中摇摇摆摆走出个灰衣的儒生,一袭长衫,手执白扇,温文儒雅带着书卷之气,朝着几人拱手道:
“诸…诸位可是住店么?”
开口就看见了凤三至尊宝两人,但是他也立刻从那两兵丁的神sè瞧见了异常,临危中顺着转口倒也没露出丝毫的破绽。
前面那丘八指手画脚道:
“你就是老板?嘿,废话我也不说了,赶紧收拾两间房出来把我们副官的客人给安顿好,明儿个有的是大洋赏你——要是伺候得怠慢了,你这店子明天可就没了!你给我听明白没有?”
“哟!知道知道,明白明白,”老板堆起笑脸:“军爷的客人我怎么会怠慢呢?几位跟我来吧,一定是上好的房间!”
说着就迎着众人上楼。
前面个丘八兵随手把驴子在院中树上一捆绳,压低声音吩咐另一个道:“行了,就这地方安顿了!你回去给柳副官说声地方,然后带俩兄弟过来换班——我就这里看着别让人跑了。”
“那你留神点。我走了。”
※
这老板名叫凌天齐,原本不过是个私塾先生,后来机缘巧合从商几年赚了些小钱,于是回归故里买下了这个地方,平rì里靠着客栈的生意和给镇上孩子教教书,倒也不愁吃穿。闲来自己捣鼓点岐黄之术,研究老庄之说,活得也颇为惬意。
十几年前王八月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以后倒是经常来此投店,多得几次和鬼市众人也就都成了朋友——说不上有什么交情,可临危时刻却不至于落井下石罢了。
那随后跟来的丘八在下面喝五吆六的吃酒,凌天齐自然抽空上来问了下究竟,事儿明白之后倒是很坦然,叮嘱道:
“你俩随意如何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千万不可闹出人命。这种人吓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