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地上悲怆呼号:“师傅,求求你!求求你啊…”双手不能动弹垂在地上死命的挠地,居然也抓出来无数条泥痕来。
老人单手托着婴孩,另一只手搭在他面上,口中徐徐诵道:
“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圆成;降身来接引,师宝自提携;永度三清岸,常辞五浊泥……”随着那唱诵歌吟,孩子全身猛然手足先是一阵乱蹬,接着就微颠颠的抽搐起来。
脸sè也奔着死人般的青白之sè就去了!
紧接着,一股股灰白sè的烟气从婴孩的泥丸宫涌出,随着老人的手势在半空中凝聚变幻,头颅、手臂、躯干渐渐出现…隐隐看得出来是个人形!
“住手!”一声凄厉的惨嚎在夜空中响起,正是那地上男人——只见他单膝跪地,指甲已经狠狠扎进了自己手掌中,全身无数个细小的伤口嗤嗤喷着血雾,目眶俱裂,血cháo如云,一层层从青白的面皮上涌现出来…
头顶以及双肩更是在血光之中出现了隐隐摇摆的火焰,流苏光晕就像要燃烧起来!
老人见状心中大骇,把手中孩子朝地上一放就附身冲了过去,双指指剑飞快的在任脉天突、紫宫、鸠尾、气海四穴上重重一戳,然后翻身督脉神庭、大椎、至阳、命门,一路下来戳了个遍,紧接着取出一枚古钱重重的印在了他的胸口!
“四海归元,中神定位,三阳元神,不离不弃——敕!”
话毕,一掌击在胸口钱印之上!
说来也怪,一掌之后那男子脸上的血cháo居然就此褪去了,伤口也开始自然收拢——男子扑倒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一丝丝的鲜血随着滴落!
可那男子脸上竟似无睹一般突然凄声大笑起来:
“师傅,你能替我守元一次,两次,三次,但是你无法替我守元百次千次!纵然你神通滔天,但我一心求死你也没有办法…”
“胡闹!”老人勃然大怒,抬手扬掌就要猛扇下来——男子抬起头,硬着脖子嘶声叫道:“打吧!打吧!你打死我!师傅你打死我好了!当没有过这个徒弟!”
“你……”老人的手在半空颤抖连连却始终没有落下…他缓缓低头,和怀中男子四目相对,但见那男子双眼圆瞪,死灰一般的瞳仁死死盯着他,可那眼中没有任何的生气、神彩——犹如死人一般!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人死不可怕,只有心死才最可怕!
心!已经死了!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男子的心已空!
追随而去!
追随母子而去!
人世间已经了无生趣!
最爱的人已死,最亲的人即将离开,活着又有何眷恋?
眼神中的果决求死之心让那老人心中一颠,手悬在半空竟然也开始微微颤抖…他呆立半响,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父三岁送你上山,至今已数旬年,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对你虽不是父子却情胜父子,”老人手从半空落在男子的头上,轻揉了几下竟似幼时一般,“你儿子在阳间八月棺中一月,仅仅九月不足天时而出生,此乃实实在在的鬼孽——它属于天地七yīn孽物之一,因你的缘故生于世长于世,若是留在世间对你因果有碍,此事你也明白…我实实在在不愿意你为了它而累受因果,难修来世啊…”
一阵长吁短叹,老眼中也泛起了粼粼泪光唏嘘中闪动不已!
此话说得真切,男子也为之动容,“师傅,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无论yīn胎鬼孽还是转冥佛煞,都是我前世造成的,这一切都无法逃避…”他哽咽着恳求道:“但这孩子、孩子,是我和她在人间唯一的纽带,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希望…我必须要这孩子活着、活着…无论今生如何,来世种种,他都要活得好好的!”
老人思索片刻,缓缓问道:
“不惜燃尽三元火焰?”
男子目光如火,一字一顿迸出几个字:
“在所不惜!”
老人点点头把男子重新放在了地上,站在空地上长袖飘飘,毅然道:
“既然你已有此心魔,我多说亦是无益,今rì为师就破例一次,送这孩子到那天涯海角自生自灭,也算是了却你的心愿…”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保全鬼孽的因果报应,师傅就与你一同承担了罢!”
男子心中一热,“师傅,您这是何苦呢…”保全这孩子的xìng命已是师傅天大的恩典,谁知师傅竟然还愿意为他承担鬼孽因果,来世德亏,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说了。
只见老人指如疾风,凌空在婴孩的额头画了几道,残影拖动竟然是个八卦丹羽之形——男子热泪滚落到草地上,哽咽中一时间然无法开口了!
“但是!”老人收势又道:“你这心魔既生必然要除,不可耽搁!回去之后你须得闭关守元,纵然四相生牙、两仪开眼也不能破,非得是魔消障除方能破开封壁——你可能守?”
一听这话男子急了,“那他、他怎么…”言语之中对自己闭关之事居然无睹无怨,只是关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