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把唐城留在二连是谢波的私心,二连是他从黄埔出来以后指挥的第一支连队,刘山羊和碾子他们都是连里的老兵,这些人当兵的目的只为混口饭吃,可现在rì军来势汹汹,如果没有一个明眼人帮着他们,就刘山羊和碾子他们那目不识丁的个xìng,纵是不死在战场上早晚也会死在自己人从背后shè来的暗箭。
如果是换做其他人只凭和唐城一天的交情,是不会这么费尽心思的把唐城拉进自己的手下,可谢波却是个军伍出身的军人。虽说谢波是个毕业于黄埔的,可几年的军伍生涯让谢波像极了刘山羊他们那些老兵的xìng格,就是看人凭感觉。唐城那天为他们带路时表现出来的细致和机灵令谢波记忆犹新,尤其唐城会流利的说写rì语,这要是和rì军交战的时候二连里有这样的人存在,对二连绝对会是一个大助力。
“我知道你不愿意加入我们二连”谢波示意唐城把单人沙发挪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把刘山羊偷偷塞给他的那块手表递给唐城,“可现在军统的人在找你,你是刘山羊从教堂接出来的,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你是我们88师的人,所以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可要是你离开这里,军统的人随时会带走你,而且他们还会以逃兵罪整治你,别说你身上有一本美国护照,即便你是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佬也逃不过军统的情报网。”
“这块手表是刘山羊拿来给我的,我想应该也能值几个钱,如果你非得要离开这里,那就趁着晚上赶紧走,赶上没钱的时候,你就把这块表拿去当了,怎么也能当几个钱应应急。”谢波和刘山羊不一样,唐城可以对刘山羊直言不讳的说自己想要离开,可他面对谢波的时候却有些难以启齿,尤其谢波身上的纱布现在还都没有拆除。
谢波好歹也是个连长,对唐城的心里所想一猜即中,当下笑着说道,“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虽然我很想让你留下,可如果你不愿意尽管离开。”谢波努着嘴示意唐城为自己点支烟,“还好是你在,刘山羊他们不让我抽烟,这些天可是憋闷死我了。”谢波贪婪的一口就抽去了半截香烟,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想当年,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学生,当时想着毕业之后能找份好工作养家糊口,然后和大多数人一样结婚生子享受天伦。可我还没有从学校毕业,一二八就爆发了,rì军打来的时候,我们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参军上了前线,可我母亲的身体不好,我放心不下母亲便没有一块参军。不过一个多月的战斗,我的30多个同学就死伤超过八成,活下来的也大多成了残废。”
“可我那些已经残废了同学却受到了全校师生的尊敬,我那时就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和他们一起上前线去打鬼子。”说道此处,谢波从纱布下露出的半张脸孔出现了一丝落寞,“要知道我当时可是我们学校里身体最强壮的男生,可惜呀。”
“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就进了黄埔军校的呢?”和谢波深有同感的唐城不由自主的追问出来。
“后来,后来我有幸遇上了一位当时参加过一二八抗战的**军官,在他的感召和母亲同意之后,我去报考了黄埔军校,军校毕业后就被分到了88师指挥2连。”谢波的语气很淡,不过唐城却听出了谢波话语中的落寞。谢波本该是个有着远大抱负的军官,可现在却成了缠满纱布躺在沙发里回忆过去的颓废之人,唐城不知道该庆幸谢波还活着还是为谢波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