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林子里又响起了一声枪响,枪声听着却有些沉闷,此时唐城他们也开始往侧翼迂回,他们要在日军改换行进方向的时候引着日军走。“轰“唐城布置下的那些诡雷终于被触发,诡雷的爆炸声和惨叫声在林子里此起彼伏。运气好的日军士兵会直接死于爆炸,那些只是被弹片波及到的日军士兵,却要在未来几天内忍受着伤痛带来的折磨,在如此湿热的丛林里,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有时会超越忍受的极限。
不断有新的诡雷被怒火万丈的日军触发,也不断有日军士兵被强行命令充当排头兵,充当人肉扫雷工具。诡雷带来的恐惧远比它的实际伤害要大,在伤亡了二十多人以后,追击而来的日军终于怕了。不但是排头兵不愿再走,整队士兵都不愿再走,追击中的日军被迫停了下来。隐蔽在草丛中的唐城用望远镜注视着远处的日军,身边的骰子也正用瞄准镜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瞄准镜的十字线在一张张充满恐惧的脸上缓缓扫过。
“轰“又是一枚诡雷被触发,两个试图用长木棍探路的日本兵哀嚎着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随着爆炸飞溅的弹片击中了他们的面部。“八嘎”带队指挥的日军军官见状叫骂起来,从两天前追击这伙支那军开始,自己的中队就不断遭受诡雷的袭击,两天之内,自己手下的帝国士兵就已经死伤快50人,再这样下去,不等追到那伙支那军,自己的中队就要变成小队了。
这支日军搜索队实在是疲累不堪了,接连两天的追击已经快耗尽了他们的体力,迫击炮、九二重机枪这些平日的作战利器,一路上都成了折磨他们的累赘。指挥中队的指挥官是个日军中佐,此时骰子手中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十字线就停在他的脸上。在骰子的视线里,那个日军的中佐正用力挥舞着手臂吼骂,表情极度愤怒,嘴唇快速地张合着却没有声,就像在列多看过的默片电影。
“啪”子弹从骰子的枪膛里射出,400米外那个正冲手下的士兵破口大骂的日军中佐应声而倒。“啪”的又是一枪,还未回过神的日军中又倒下一个军官,剩下的日军这才醒过味来,急忙高喊着敌袭纷纷躲避起来。400米的距离若是放在开阔地上不算什么,可这里是丛林,丛林里的400米距离已经足够模糊日军老兵们的视线,在不确定袭击者之前,他们只能先行寻找掩护物遮挡住自己。
找不见袭击者的影子,已经躲起来的日军士兵们不敢乱动,有经验的日军老兵都知道这是遇上对方的神枪手了。“估计行了,再给他们几枪,小鬼子可能就要改道。”骰子的脸隐在钢盔下,目光平静清冷。他喜欢这种感觉,这个时候瞄准镜里的景象就是他全部的世界,这支狙击步枪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他的感官延伸到平时不可触及的距离。
“啪”几分钟之后,那个试图去拖拽自己长官尸体的日军军曹也中弹倒下,只不过骰子故意放了这个日军军曹一马,子弹并没有击中对方的要害,只是击伤了那日军军曹的大腿,让他摔翻在地上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大腿中弹的日军军曹一声不吭,试图用手撑地逃回安全的地方去,只可惜骰子却是真的想放过对方。
骰子本想用这个日军军曹作为诱饵吸引更多日本兵出来送死,谁知对面的日本兵却全都做了缩头乌龟,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为这个大腿受伤的日军军曹施以援手。“妈的,狗日的小鬼子也太不讲弟兄情谊了吧。”骰子见状,只好一边嘟囔着,一边扣下扳机,当着其他日本兵的面轻松结果了那日军军曹的性命。
“这下应该是差不多了,小鬼子都已经吓破胆了。”骰子拿过腰间的水壶,抿一口水含在嘴里,又把水壶递给身边的唐城。唐城结果水壶也抿一口水含在嘴里,和骰子一样并不吞下去。在短暂权衡之后,唐城他们对面的日军搜索队终于改道,可这伙日军转进的方向却和唐城预想的有些不大一样,骰子随即又把枪口瞄向了日军中的一个军官身上。
“啪”的又是一声枪响,日军中的一个中尉身体一顿,神情顿时呆滞。日军士兵诧异地看着他们的指挥官向前扑倒,后脑勺上一个血洞,流出的东西红白相间。日军也是有血性的,反应过来的日军开始往枪声方向反扑过来,被不见踪影的袭击者接连射杀了三名军官,剩下的日本兵都愤怒了。
日军的攻击队形有条不紊,一个少尉接替死去的中尉继续指挥这些日本兵,日军纪律的严明由此可见一斑,指挥官阵亡,所有人自动服从队伍里军衔最高的人指挥,以此类推,直到打剩最后一个人。吸引日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非常清楚日军战术的唐城立马带着骰子他们向后撤离,果然,才跑出几十米,日军的掷弹筒和迫击炮发射的榴弹尖啸而至,把他俩刚才躲藏的位置炸得一片狼藉,轻重机枪的子弹泼雨般泻来,嗖嗖地从头顶飞过。
虽然是逃,但唐城他们始终和日军搜索队保持在400米以内,这是骰子他们的狙击步枪能够着目标的精准距离。如果是在开阔地带,这个距离对唐城他们会很危险,但这是在雨季的丛林里,丛林里到处都是的藤条和树丛,还有那些硕大的树冠会替唐城他们裆下大部分来自身后的枪弹。
唐城仿佛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