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雨也越下越大,雨滴落在亚热带乔木宽大的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种声音被此时的唐城听着,这却是大自然最好最动听地音乐。冷湿的空气很快侵蚀着他和侯三身体,但两人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慢慢变热,半小时前,唐城他们就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只是唐城觉得时间尚早,所以他们现在都还只是在原地等待。
夜里一点钟,开始行动的时候到了,在黑暗中,蛮牛将自己后腰上的另一只水壶拿出来,那里面装的不是水吗,而是满满地一壶白酒,那是离开曼德勒那天唐城要他带上的。唐城抿了一口,把装满白酒的水壶递给身边的侯三,侯三默默地接过也喝了一口,然后依次递下去。赵亮是南方人,不喜喝酒,但执拗不过骰子的坚持,也喝了一口,酒入胃部,火辣辣的,很奇怪平时喝一口就到,但此时他觉得四肢充满了力量。
最后一个接过水壶的是蛮牛,壶中还有大约一半的样子,蛮牛也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拧紧水壶的盖子,把水壶交给了那两个女兵拿着。“你们两个留下这里看守咱们的东西,如果一切顺利,我会派人回来接你们过去,如果枪声停止之后看不到我派来的人,你们两个就要靠自己了,”唐城不动声色的抽出两枚手雷递给两个女兵,其实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若是她们被日军抓去,后果远远要比自杀殉国要严重的多。
在暗夜和雨水的掩护下,唐城他们如幽灵般在滂沱大雨中前进着。接近了日本兵白天巡逻的那条路,唐城和侯三扔掉了雨衣,在地上爬行着向前慢慢的挪动着。大雨将山上的泥沙冲了下来,泥泞不堪,更要命的是积水甚深,趴在地上不得不扬着头。雨水仍然继续往下泼着,唐城心里却是十分兴奋,大雨阻止了日军的例行巡逻,营地里的日本兵不得不坐在前面五十米处的路口雨篷下守着。借助前方篝火的微弱光亮,唐城能隐约看到两个日本兵的身影在篝火边晃动。
在这寂寞的冷雨夜里,眼前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耳边听到只有千篇一律的雨声,人的精神就会处于松弛状态。反应在生理上的便是睡意侵扰着他们,虽然守在哨位上的两个日军哨兵都还睁着眼睛。可是明显的看出精神已经恍惚。
唐城领头,侯三跟在后面,两个已是浑身泥水的人慢慢地往前爬去,而骰子他们其他人都还趴在原地待命。雨继续下着,全身泡在冷冷地雨水里,打着冷颤,唐城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没多喝几口烈酒。遍布在泥水下的尖利石头,已经割破了唐城和侯三手臂,身上的军装也早就和浑浊的泥水混成一团,可唐城和侯三两个却毫不在意,他们现在只想着如果成功的干掉前面那两个守夜的日军哨兵。
日军哨兵掩体的下面是个露天的战壕,白天的时候唐城已经看到有日本兵半蹲在里面,此时却已经成了排水沟,高处流下来的泥沙早已经灌满了壕沟。浑浊的水一定是红色的,这是这片土地特有地颜色,像那红河水一样,但在黑暗中唐城并不能看清楚它的面目。他的眼睛被浑浊地泥水模糊了视线,耳朵里也沾上了泥沙,甚至进到了嘴巴里,那是令人讨厌的味道。
莫约花费了半个多小时,唐城和侯三才爬行到距离这两个日军哨兵不足10米的地方,伸手轻拍了身后的侯三,后者会意的从后腰上取过手弩。慢慢的拉开弩弦把弩箭装进手弩中。借着微弱地光亮,唐城也完成了给手弩拉弦上箭的准备,稍稍喘息了几下,唐城重重点头之后扣下了手弩的扳机。“噗”“噗”两声轻响,不等两个中箭的日军哨兵歪倒,如饿狼一般从泥水中一跃而起的唐城和侯三,就已经带着慑人的杀气,朝哨位上中箭的两个日本兵扑去。
两人射出弩箭之后,便已经把手弩丢弃在泥水里,在前冲的时候,就把椅子咬在嘴里的刺刀紧紧握在手中,趁夜突袭中,刺刀无疑会是最佳的武器。 不管中箭的两个日军哨兵是否毙命,唐城和侯三动用手中的刺刀都对他们进行了连续的捅刺,直到唐城两人能确认这两日本兵已经没有了气息,这才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把肠穿肚烂的尸体慢慢放倒在地上。
唐城从篝火旁捡起一根带着火苗的木柴朝着骰子他们的方向用力挥动了几下,如果不出意外,骰子他们几个后续待命的家伙很快就会过来。把两个日本兵的尸体推进哨位下面的泥水里,唐城和侯三一手刺刀一手短枪隐在暗处盯着前面不远的战壕和地堡。看到唐城发出的暗号,一直焦急等待的骰子他们几个立刻猫腰向这边冲了过来,黑暗吞噬了光明,为骰子他们的前移提供了掩护,哗哗的雨声掩盖了一切,更是完全掩盖住了骰子他们前移时发出的声响。
涌上哨位的骰子等人还来不及把气喘匀,已经换上日军哨兵雨衣的唐城和侯三便已经起身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机枪阵地走起。唐城和侯三用雨衣盖住头脸,若无其事的顺着满是泥水的战壕走着,而后续跟进的骰子他们只能继续猫着腰借助唐城两人的掩护,向前移动着。
日军营地里的两处机枪火力点只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左右同时开火便可以形成牢不可破的交叉火力,因此唐城他们必须要先端掉日军的这两处机枪火力点才行。很显然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