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兵有小炮,咱们打不过。”
“快点,快点。”刘石头和谭飞已经把坠在队尾的大车调了头, 正攥着骡马的缰绳朝着唐城和老东北急促地喊叫着。老东北吼叫着把唐城奋力推上大车,侯三和骰子也趁机合身扑上大车,仅剩下的几个人赶着大车向来路的方向疾驰逃离。拉车的骡马被刘石头赶的快要从公路上飞起来,可从身后打来的炮弹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一发比一发打得准,这使得大车上的唐城他们都有种随时可能被炮弹击中的强烈直觉。
尽管大车已经全速行驶,可要说逃出生天仍为时尚早。从后方射来的炮弹渐渐变得精准,而当爆炸后的弹片呼啸着从很紧的距离划过,那有如铁勺刮瓷盘的尖锐声音让大车的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只要区区一发炮弹,这场突袭战最后幸存的唐城他们几个人就将悉数报销于此,所以除了专心致志赶车的刘石头,其他人都在无比虔诚地祈祷着。
没过多久,大车就陷入了持续而剧烈的颠簸当中,车厢的震荡让唐城他们好像坐上了蹦床,屁股重重地落在坚硬的车板上,感觉胯骨都要被磕出骨裂。这种极致的糟糕状态持续了三四分钟,在这期间,唐城和所有人一样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而尾随而至的炮火密集程度瞬时上了一个等级,但它们注定只是为这场惊心动魄的追击战呐喊助威,而唐城他们的痛苦煎熬则似乎已经到了头。
“下车,我们进林子,进了林子就不用怕他们的炮火。”在大车里颠簸了能有三四分钟,顺着公路向来路逃离的唐城他们终于看到了那片林子,在唐城的强令下,刘石头只能拔出刺刀扎在了骡马的屁股上,然后看着流血不止的骡马带着空车向前疾驰而去。踩着湿滑的山地,唐城等人相互拉扯着冲进了林子里,进了林子也不代表他们就彻底安全,按照唐城的示意,老东北他们就在林地的边缘趴伏了下来。
挨打了不还手,那可不是唐城他们的习惯,再说这片林子小的可怜,就是继续奔逃又能逃去哪里,先弄清楚敌人的动向才是关键。趴伏在林地里的刘石头泪眼摩挲的左右看着,离开南山村时的十几个人现在就只剩下了他们6个,三辆大车也都没了踪影,只剩下6个人的他们能打得过还未照面的敌人吗?
这是刘石头头一次害怕,当初蒙城打成那样,连刘山羊都战死在蒙城,刘石头也没有真正害怕,这个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小子从不知道害怕,可他现在却是真的怕了。跟着唐城从蒙城一路南下,刘石头见识过太多的惨烈,也见识过太多的杀戮,眼前这种状况几乎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刘石头呜咽着终于哭了出来。
“别哭了,哭能活命?把子弹顶上火,一回给老子瞄准了开火,要想自己活着就要弄死袭击咱们的瘪犊子货,听见了没有?”刘石头极力压制的哭泣让老东北皱起了眉头,对着刘石头的耳朵咬牙切齿了一番,这才逼的刘石头止住了哭泣。
“他们来了”同样紧张和慌张的还有骰子,视线里出现日军那土黄色军装的时候,骰子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强调,只是他自己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