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黑漆漆的,月亮明晃晃的挂在空中,照的地上的白雪银光闪闪。房间的角落里放着几个火盆,烤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床上熟睡的少女秀眉紧皱,嘴唇颤动着,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急促的喘息声响起,似是被噩梦魇住了,“啊”的一声少女从梦中惊醒不断的大口大口的换着气。平静后忽觉喉咙干涩,摸索着起身想要找口水喝。桌子上的茶壶里水还是温的,倒出一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由内而外暖和了许多。
迷蒙中走到了窗边,推开窗子,冷风像是找到了出口呼的一下吹了进来,楚玥打了个冷战,随手捡起一件披风裹在了身上。外面雪已经停了,有淡淡的月光洒了进来。冷风将躁动平息了下来,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再梦见那心痛的一幕了,为什么今天又再次出现了?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趴在窗檐上看着漆黑的夜幕发呆。转眼间,来到这个世界快要七个年头了,时间极速飞过,好多时候一直在想究竟眼前的这一切是一场虚幻还是前世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如今这个局势个人的仇恨早就被淹没在乱世的长河之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楚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神情朦胧,像是坠入某种回忆的时空里,忽的少女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眯起了眼睛盯着漆黑的夜空,“终于来了!”声音极其轻淡不仔细听,根本看不出来她刚刚曾开口说话。此时夜空中一只巨鹰呼啸而过。
十一月十一,商汤边境再次爆发了动乱,毕竟只是一些难民就结在一起,并不能有什么大得作为,庆帝下令但凡犯上作乱者乱刀砍死,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也绝不姑息。朝堂之上顿时又乱成一团,无奈之下宇殿下请缨亲自带兵前去安抚。那一日,大雪好似鹅毛,铺天盖地卷在寒风里错乱的飞舞着。临时搭建的帐篷中,火盆里的炭花劈啪响着,帐外的将士们个个惶恐不安,战马焦躁的刨着蹄子发出一阵阵嘶鸣,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等候着,等着帐内人下达最后的命令。以二万大军来对抗那千来人,纵然军队如何的强大都不该将战刀挥向那些普通的百姓。帐帘被人由外掀起,守在外面的人看到那人的表情登时松了口气。
等到事态终于镇压平息的时候,早已经到了年关。
北渡现如今算是与犬戎的边境,由此翻过山便是福溪城了,仅是一山之隔却已是两国之地。君墨宇就这样站在城墙上,虽然依旧风姿卓绝却再也没有当初的不染世俗,如今淡定温和的面庞上早已是对眼前景象的适应。看着下面排队领取食物的长龙,眼里透着浓浓的哀伤,这就是商汤就是自己国家,这就是自己的臣民,仅是为了温饱就可以满足的百姓。这次难民的暴乱虽是有人挑动,可是远在燕都的庆帝却让君墨宇失望之极。随后看向远处连绵的山群,山的那边有那个自己心念的人,想到这个本来伤痛的俊脸露出少见的温柔。
“公子,您都站了一天了,身子才刚有些起色,还是进去休息下吧”身后的九歌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提醒着,就算看到眼穿姑娘也不知道啊。
君墨宇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道“九歌,那边有消息了吗?”
“林大人还在派人寻找,又不敢太过张扬,只能暗中查访,暂时还是没有音讯!”九歌小心的说着,本不想让公子再多天一件烦事,可是那个人却牵动着公子的心。
君墨宇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告诉林大人不必再找了!他若无法面对现实,找来也没有用!”说完使劲的吸了下鼻子,轻笑道“也罢,我这残破的身子就再替他撑上一阵子”
九歌就这样跟在他得身后,默默的伤心,这样的故作坚强的公子让人越看越难受,看着前面孱弱的身影,九歌在心里问着:公子,你这么做值得吗?
城墙下排着长龙的难民队伍传来一阵骚乱,似是有人插队而推搡起来。前行中的君墨宇不曾回头,只是淡淡的吩咐道“告诉城守,如若混乱就停止发放!”九歌领命而去,君墨宇仍然迈步走在这条斑驳的石板路上,忽觉得抵挡不住的疲惫席卷而来,这样的骚乱时时发生,并不是他冷然,只是他知道如若无法镇压难民那么那些有心人的搅乱将会成功。那个时候别说一个北渡,恐怕整个商汤都将无法平静。
这天时至正午暖阳当空,入冬以来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下人们正在清理院子里的积雪,楚玥慵懒的窝在软榻之上打着瞌睡,侍女秀儿在一旁收拾着东西,红扑扑的脸蛋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小姐,你看看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吗?”秀儿回头朝着昏昏欲睡的少女问道“殿下说,如果缺什么就早点说,好差人去准备。”不等她说话,又开始自顾自的说“这一大包是准备好的药材,殿下说这一路上还要风餐露宿,怕姑娘身子吃不消,还有啊我们家乡寒冷,殿下说姑娘本是江南女子该是受不了苦寒的,多备一些药材以防万一。”
楚玥继续打着盹不去理睬她,只听她又道“殿下说姑娘穿不惯我们的衣服,让人准备了好几十套你们民族的服装,还有狐裘大衣,姑娘看看是不是喜欢,殿下说姑娘如果不满意就马上去换。”秀儿回头看向她,见她不予理睬,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