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的脾气倒是一等一的好，面对我的提问，神情间并没有半丝不耐。我从他口中了解到，整个凌虚观共有四千多人，其中拜在玄清和庭羽两位道君门下的直系弟子各一百八十个，一等弟子各三十名，每位弟子最多可收十名徒弟；二等弟子各六十名，每位最多可收六名徒弟；三等弟子各九十名，每位最多可收三名徒弟。如此算来，观内排的上等级的弟子共达三百六十名，其余有幸得到师傅指点的弟子最多可达一千八百六十名（上阶弟子素来要求严格，对于收几个徒弟全凭个人的喜好和缘分，一等弟子中也不乏只收三四个徒弟的例子），丫鬟奴仆和杂役则多达两千多人。由此可见，前来拜访求仙的弟子们即便通过审核成为了入门弟子，若想要通过师父们的考核也是极难的，基本上有一半还要多的弟子只能屈居下人。
一到三等的弟子人数是死的，一旦有修成离山的弟子，便马上会有候补或是新被推荐的弟子被提上来。关于弟子的排序，则根据四方面:一看背景，二看入门时间，三看个人实力，四看个人成果。这四点中背景是最重要的，排名靠后的修为不一定就比靠前的差，也可能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靠山。比如说穆子清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我听闻其母冷悠然（冰神之女）在怀他不久前下凡去寻找表兄，也就是现在的天帝穆寒，结果表兄没找到，却被魔界掳了去，历经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结果神体也受到了大创。天帝为此也愧疚非常，因此便履行婚约和表妹成了亲，九个月后生下了现在的太子穆子清。然而母体虚弱难产，等孩子生下时，不仅天后的神体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就连孩子也奄奄一息。若不是当时庭羽道君正好在天庭做客，救了母子一命，恐怕也便没有如今的太子穆子清了。
为感念恩德，穆子清六岁时便被送到凌虚观，拜庭羽道君为师。然而穆子清虽为神体，却因为母体受损，在娘胎里的时候便也连带着受了损，以至于现在都八百多年了，不仅修为没有太大的突破，就连身体也是一副看起来弱不禁风像没有发育好似的少年模样。因为在凌虚观呆的时间太久了，排名在他之上的师兄也已经都修成离去，而他本身又贵为天界太子，于是便一直稳稳立于大师兄之位。当然这位要是在这里呆烦了，或是七十五年之后天庭换届，就又另当别论了。
观内的弟子按照等级分为上阶、中上阶、中阶、中下阶、下阶五等，一等二等弟子属上阶，三等则属中上阶。其余的弟子若拜得一等弟子为师，当隶属中阶；拜二等弟子为师，则隶属中下阶；三等弟子的徒弟，便属于下阶弟子；没有通过考核的弟子则只能暂居下人。同样，观内的下人也分上、中、下三个等级：没有师父的入门弟子是最低级的，下阶弟子中担任丫鬟或者奴仆的属中等，若是中下阶弟子担任则属于上等（中下阶和下阶弟子可以不担任奴仆，若担任则可以得到升迁的机会和上阶弟子的指导，当然，其中也不乏那些靠巴结上阶弟子走捷径的）。每位一等弟子可以有十二名奴仆，二等可有六名，三等则只能有三名。等级越高，分派奴仆的等级也会越高。
正因为如此等级分明的制度，才会让人想要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甚至有走捷径的女弟子，不惜出卖肉体，沦为上阶弟子的姬妾。也有下等丫鬟宁愿抛却尊严沦为炉鼎，以博取上位的机会，当然这不过是一场赌博，为此丧命的也不在少数。大多修为低下的女弟子若是被连续采补，不仅会落个修为散尽，甚至会魂飞魄散。不过若得主人怜惜，也可能收到手下做弟子。（凌虚观内，有资格豢养炉鼎、姬妾的只有两位道君的直系弟子。）
我心下惊叹，怪不得绿衣男说这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想在这里混出头，没背景没实力的就连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那若是想离山了呢？”我轻蹙娥眉，眼中含了一丝担忧，虽说我有灵华推荐，一开始便是中阶弟子。但毕竟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若不小心惹出什么祸端，或者实在熬不下去了，想离开该怎么办？
穆子清抿了一口茶，才缓缓道：“刚入门的弟子都会签下六年的契约，六年期满可以自由选择去留。若想要在此继续修行，有师父的则必须和师父签订契约，具体多长时间则要看师父的想法。没有师父的入门弟子则需要找执事长老续签六年的契约，同样期满可以自由选择去留。”
“若签订的期限未到，又想要离山该怎么办？”
“人无信，则不立。观内弟子在入门时要求的第一点便是守信，若违背契约，不管是神是人，一律抓回，首先杖责一百，具体责罚则视情节而定。”
我紧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穆子清朝着我和煦的笑笑，“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征得两位道君中任意一个的同意。”
“不论什么等级身份，一律必须征得两位道君的同意吗？”怪不得灵华想要提前一百年离山，需要用所有的修为来换。
穆子清点点头，“只要涉及到违背契约的问题，一律必须向两位道君请示。”
“那一般要签订的契约是多长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