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申和其其格激动得浑身颤抖,这一幕曾经多少次出现在他们梦中,可每当梦醒之后,迎接他们的依旧是妻子和母亲的深深病痛。
没想到,这个年轻军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让这久病不愈的人出现了这样的大的变化。
其其格开心地扑在田小勇怀里,一边对父亲比划着哑语,那意思是:你看,父亲,我就说哥哥会变戏法吧?
拉克申再没有怀疑,他咬了咬牙,把药罐子捧到了田小勇面前:“小兄弟,宝物虽宝贵,怎比得上爱人的生命!这东西你拿去就是了!我拉克申从此之后交了你这个好朋友!”
田小勇笑着摆了摆手,他反而在这个时候把药罐子推开了。
“我说了,其其格就是我妹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叔你别急,我们还没把麻烦完全结束。”
“还有什么麻烦?”拉克申问。
田小勇笑着看看拉克申:“大叔,你真的没想到么?我不相信草原的英雄拉克申会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
拉克申的神sè忽然黯然了起来,他痛苦的摇了摇头:“我,我相信巴彦只是一时财迷心窍,他跟我一起长大,不会真的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来……都是钱,都是钱害的。”
拉克申的妻子叫做乌rì娜,田小勇叹了口气,走到佛像前拿起那些香,看着乌rì娜的脸说道:“钱害不了人,只有人心才会害人。”
他把那本《金光明经》和香丢在拉克申面前:“这两样东西掺在一起,就是一种慢xìng毒药,就是你的好兄弟巴彦亲自送来的这两样毒药才害了夫人这么多年。当然,在这之前,我相信他们真正动手是在那次夫人去观看的摔跤会上,有人在那时候出手暗伤了夫人,并在夫人体内下了小剂量的毒,那毒很诡秘,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你无论找多高明的普通大夫也治不好乌rì娜,不过……”
田小勇轻轻把经书和香又拿了起来:“这种毒不能持久,其实rì子一长,只要你坚持用这个祖传的药罐子调养身子也是会好的,于是巴彦为了让夫人一直中毒,才送来了这香和经书,这样才能让夫人久病不愈。”
其其格抬着小脑袋看着田小勇,她明白田小勇所说的话,但是她并不能了解义父巴彦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真的小姑娘不断地打着哑语询问着自己的父亲:真的吗?义父为什么要害妈妈?
拉克申仔细回想当年的情景,乌rì娜遍寻不着治疗良方,只好回家调养,虽然每天依旧咳血,可其实是一rì少过一rì的,只不过那时候他深深地绝望,并没留意这些细节,毕竟他主观上认为这么邪门的病怎么可能自己好呢?
而就在那时候,巴彦带来了那位高僧,说可以保住乌rì娜的命,当时的拉克申并不相信,本打算拒绝,可巴彦却意外的坚持,甚至不断的游说拉克申试试就好,拉克申想,烧香念佛也不会有害处,于是才同意了。
巴彦一向没什么主见,拉克申回想当rì的他确实太过于坚持了。
拉克申此时的身子用力的佝偻着,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因为田小勇所说的这一切与他回忆的细节全都吻合了。
其其格还在问着为什么,忽然,只见自己的父亲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脸sè血红,目光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巴彦!”拉克申大吼一声,他把乌rì娜手腕上的一个镯子摘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面上,“我们兄弟义绝!”
那镯子啪地一声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其其格吓坏了,她脸sè通红地看着暴怒的父亲,不知所措,终于不敢再去问父亲,而是凑到了田小勇身边,轻轻摇摆着田小勇的手,似乎要寻求一个关于义父的答案。
“其其格妹妹,”田小勇轻轻地说,“草原上有许多狗儿,它们可能叫得很凶,但是,狗儿很少会伤害你,只不过,有一种狗儿,它们不叫不凶,而是主动的接近你,”田小勇拍了拍其其格的头,低声说,“那种狗儿是狼。”
其其格的眼里噙满泪水,这聪明的小姑娘知道狼,她几天前还见识到了狼的可怕。
其其格走到摔碎的镯子前,把碎片一块一块的捡起来,用小手帕包住,又捧到了父亲面前,比着手势说:“这是义父送给妈妈的,无论如何,也要当面退还给他。”
拉克申看着自己懂事的女儿,点了点头,正要接过手帕。
“我能看看吗?”田小勇忽然说。
他走上前去把手帕里的镯子碎片仔细查看了一下,问道:“这是巴彦什么时候送给夫人的?”
“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我们还是很好的兄弟,乌rì娜刚怀了其其格,大家做的生意刚刚有了些起sè,那时候我们睡在一条毡被里,穿一双马靴,那时候真好啊。”拉克申无力地说,沉浸在往rì时光之中。
田小勇点了点头,把手帕收在怀里:“走吧,拉克申大叔,咱们去找巴彦。”
“现在?”拉克申有些意外,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位包藏祸心地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