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子怀上自己的孩子,说起来,也许对于这里土生土长的女尊人来说,女人怀孕有些惊世骇俗,但对于来自原来世界的她来说,不可思议是有,女女能生子,这多少让她怔住,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那种血脉相连的好似能在指头上缠上红线牵连的欣喜。
鼻子忽然间有些泛酸,唇角早已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弧度。
可是,楚汐,为什么不告诉她……白晓宸手掌放在对方的隆起的腹部,垂下的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是,不想,根本就不曾要告诉她吧。
也是,毕竟这里是男人生孩子天经地义的世界,怎的有容忍的了身为太子的她生下孩子。
知道是知道,明白是明白,可是,理解却是另一个含义。
何况,楚汐根本就不曾说过喜欢她。
那时的答复,那时被她打断的拒绝。
白晓宸嘴角笑的有些苦涩,方才突如其来的喜悦早已被猜到的原因就像是一桶凉水轰到脑袋上空,脊梁骨僵直,心口快速的下落,而底处早已冰凉一片。
指尖泛着刺人的冰冷,颤抖的掌心,嘴唇颤了颤,却是再也说不出分毫,背后靠着的青砙壁,冰冷的好似要穿透了她的骨头。
眼眶发酸,嗓子好似有根木棍梗在那里,白晓宸低低的笑了几声,落下的指尖,掌心噙满了凉,睫毛莹落,打湿了一片的纸墙,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不喜欢她。
答案早该知道的显而易见,她却是选择藏在一角视而不见。
知道了,明了了。
死心吗?白晓宸裂开嘴角,僵硬的弧度,祛除不开的黯然。
可是,谁该教教她怎样做才能死心?可悲的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比想象中的更加喜欢着楚汐,而胸膛中的那颗心都交出去了,还怎么才能收回来?
“喂!白家小儿,你不会是知道自己当娘喜极而泣了吧。”转悠转悠的小龀牙歪着脑袋打量着白晓宸。
“是啊,是喜极而泣了。”她沉默了片刻,唇瓣牵强的弯起,低下的头,喃喃自语。“真的,喜极而泣了……”
这时,她怀中的楚汐动了动,白晓宸赶忙收回自己放在她腹部的手掌,视线中,那人的睫毛先是轻轻的扇动了几下,然后如燕尾一般,划开波纹,睁开的眼,迷蒙的有着微微湿润的凤眸,盈满的像是泻了一池的水光,波光潋滟。
想来是意识清醒了,见落在一个人的怀中,楚汐下意识的抬起宽大的衣袖遮住突起的腹部,双眼微眯,待看清时白晓宸时,眉头不禁一皱,但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
而对方遮掩的动作全部落入白晓宸的眼中,她敛下眉,喉咙有些微微的发涩。
楚汐,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直到你什么时候想要告诉我,我……心里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楚汐会不会告诉,说不定,这辈子……
是谁说过,先爱上的那个人,就注定输了,而她,却是早已满盘皆输。
“我们这是在哪里?”胸口涌上来一阵的不适,刚要站起,脚下却忽的打滑,楚汐踉跄了一下再次栽倒在白晓宸的怀中。见此,楚汐心下一阵的恼怒,身体怎的如此这般的羸弱无力!一股的烦闷涌上心头,抓住白晓宸衣袖的手指发白的绷紧。
“应该是在神殿的下方。”扶好楚汐,白晓宸扫了一眼周围。却是在向前走了几步后,手臂处感觉到对方挣脱开来。
那人背影挺直,白色的衣袍无风自猎,头上的珠钗早被她拿下,如瀑的青丝洒落了满肩,袖口瞄着紫金绣锦,沟壑着凤舞九天。
她僵在半空的手臂慢慢垂下,低下的头面色一阵的发白,睫毛下眼底滑下黯然。
纵有千山万水,那人的眼底里却仍旧是满山的江山如画,容不下情思他人。
“这里……”抬起眼眸,楚汐细细的凝视着石壁上的梵文,古老的纹络,像是在印记般的刻着千古图腾,上面印刻的人物栩栩如生,好似能挣脱出壁面一般,或是女耕男织,或是祭天樊祀,君王将相,燕歌欢舞。而不远处刻画着形状各异的妖兽妖异的在云雾中,与其对峙的是祭祀大巫手中的纹杖,纵歌鞭长,面具狰狞好似吞云吐雾。
“神殿下怎的会有这等地穴迷宫?”她喃喃自语,手指放在冰冷的石壁上,描绘着深浅不一的纹络。楚汐又向前走了几步顿住,那是一个刻着梵文的两个石柱,两边均有盘踞着上半身是人而下半身则是巨蟒的人面图腾石像,只是手中握着的武器不同而已。
“祭文中有过记载,人面蛇神的石像,在蛮荒之时颇为崇敬,相传人类初始,万物之灵长是由女娲圣母所创,只有当时的统领和后期的皇帝以及祭祀墓穴才配有这石像守护。”见白晓宸迟迟不语,楚汐转头,看向木愣着一张脸的白晓宸,心里略有不悦。“想来,我们应该是到了墓穴之处,现下与其被动地站在这里,不如向前走走,说不定能看到出路。”
“……嗯。”
白晓宸僵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