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他的锁骨上滑过,将他裹在身上的浴巾拉了下来。
蓝苗光裸的背部,也整个都露了出来。
他感到那双手离开了,不久,有一捧滑腻的液体抹在了自己的背上。那双手在他脊背上缓缓抚摩着,随后顺着双肩的曲线搓过,滑到了胸前。
蓝苗低头去瞧,那液体色如浅金,晶莹透亮,带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好看的小说:。果然是那瓶中装的蔷薇精油。
而替他抹油的这双手,手指很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皮肤也很白皙、很细致。
这正是一双贵公子才能拥有的手。
他不必回头去看,就已知道来人是谁。
吕凤先道:“他没有跟着你来?”
他没有解释“他”是谁,但两个人都听得懂,话也不必说得太多。
蓝苗嫣然道:“他若是跟来了,你还想在我身上这般摸来摸去?”
吕凤先道:“他果然管不住你。”
蓝苗听了这话,忽然站了起来。
他缓缓回身,轻舒双臂,将雪白的胳膊搭在了吕凤先脖颈上。一双刚出浴的眼睛,水汪汪的、亮如夜空中星辰。
他望着吕凤先,微笑道:“你也想管住我么?”
吕凤先没有回答,手上还替他搽着香油,道:“我听说,他自从认识了你,花在女人身上的钱,就都花在了你身上。你结交过七十几个情人,其中有一半都被他杀了。他就算到再远的地方去办事,一年中也一定有半年和你呆在一块?”
蓝苗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吕凤先,道:“看你耳朵也不长,竟然打听得这样清楚。”
他又笑了起来,道:“所以?你也预备送钱给我花,宰掉我原来的情人,留我在你们家房子里住个几年?”
吕凤先已替他搽完了蔷薇精油。
他替蓝苗穿上了鹅黄绸裤,白绫小衣,随后双手一抖,抖开了一件宝石蓝色的袍子,披在对方双肩之上。这件袍子领边、襟边与袖口边,都用捻金线绣满了蝎子图案。长袍飘动时,宝光闪闪,瑞气灿灿,华贵无伦。
捻金线与后世的假金线不同,它是用金箔贴在皮子上,切割成细丝,再将细丝绕在棉线上,螺旋成金线的。因此这件衣衫上的花纹,全是真金所织。
曾有富豪宴请贵客,他人猜测该富豪会上怎样的山珍海味,岂料一打开盖子,里头装着满满一碗珍珠。吕凤先的行止,也与他相差无几了。
他凝视着蓝苗,道:“你想要什么?”
蓝苗咬着嘴唇,忽然笑了起来。
他转着眼珠,却偏偏不答话,半晌道:“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又不知应不应当。”
吕凤先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蓝苗作发愁状,道:“这件事,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吕凤先淡淡道:“对谁是好事?对谁是坏事?”
蓝苗盯着他,嫣然一笑,道:“对你是好事,对上官金虹,自然是大大的坏事了。”
大街上的雪还未化,屋内却暖风熏人。
蓝苗伏在几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双陆棋。吕凤先坐在他身畔,却没有看棋,而是把玩着蓝苗的腰带。
这条腰带与寻常的腰带也不同,紧紧地绕了两圈后,还有两尺余,料子又特别轻柔。走路之时,贴似曹衣出水,飘如吴带当风。
这样的腰带绝不会太便宜,。
尽管它上面没有刺绣,也没有印花,只不过是纯素的月白色。
但它也许有特别的功用。
吕凤先在写字,写在腰带上。
敢在这样的人面前,就着对方的腰带写字,他的字自然也是很漂亮的。
人的性格不同,写的字就会有差别,即使写的是同一款字体,也是如此。
银戟温侯之风流雍容,便尽在这一笔钟王小楷中了。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
蓝苗才看到这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人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这半阕词写毕,这两条腰带便浅墨淋漓,远看如云烟蒸腾,近看有龙蛇走笔,居然比绣花还好看得多。
吕凤先柔声道:“苗儿,我这阕词写得好不好?”
蓝苗托着腮,道:“我看不懂。”
吕凤先自然不会去穷究,只是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微笑道:“我给苗儿写了半阕词,苗儿也给我写首诗可好?”
他捏碎了那把乌木镶银折扇,便换了一柄玉柄蚕丝扇面的带在身边。整把扇子通透雪白,扇面上空无一物,正适宜作画写诗。
蓝苗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学什么秦观柳永,爱写那些酸诗?快拿开,我的牙都倒了。”
吕凤先亦笑道:“好苗儿,我用千金款待你,还换不来一首诗么?你若给我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