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惊怒地拍了下桌子,在原地转了两圈,又问道,“确定了?真是相爷夫人被劫了?”这陈武经历了上次的事后,已然成了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能让他草木皆兵。“这凤相该不是起了别的什么心思吧?”陈武低声喃喃。只怕这上京离变天也不远了。
“卑职胆儿再大也不敢拿相爷夫人说事儿啊,这…这是相府的人亲口说的。夜里相爷骑了快马,领着两队暗卫打扮的人急着出城,当时随行的侍卫说的便是相爷夫人被掳了……”
师爷心思转了转,心下便有了计较,附到陈武耳边道:“看来确是事出有因了,皇上便真要过问下来,您上头不还有相爷顶着嘛,其他书友正在看:。而且今日又都是相府的人,只要咱们把嘴巴封严实了,未必会传到皇上耳朵了。至于上京百姓那,只有活得不耐烦的才敢将今夜之事拿来当谈资。”
“师爷说的在理,说得妙啊!这事儿我们只要管住自个儿的嘴,那便天下太平啦,哈哈。”陈武笑得一脸褶子,整个人突然有了春风得意之态,忙指着那名侍卫道,“你,传我的令下去,今夜什么事也没有,不该听的不该记的通通给我吞下去烂在肚子里!若这事儿传到了宫里,本官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是,卑职记下了,这,这就回去传大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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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马车简便粗陋,不时有冷风从外面贯进来,冻得人浑身发颤。车厢也被风吹得吱嘎作响。夜晚空荡的街道上只听得马蹄的答答声不断回旋,而后慢慢模糊,直至消散风中再不可辨……清妩不自觉地想拢拢身上的狐裘,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束在身后,已冻得麻木了。清妩无奈苦笑,勉强挪了挪身子,靠在车厢壁上,歇了会儿,这才有了精神将今天发生的事仔细想一遍:
先是她进宫给碧妃探病,碧妃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来试探她,然后是在出宫的时候遇到了皇上,段玄奕话中有话,言语间似乎在提醒她要注意碧妃,再后来事情的发展得就像是早已算计好的,碧妃出事,相爷夫君被留在了宫里……这件事中,秦嬿应该是个意外因素,她那一声惊呼想来已引起了府中四处暗卫的警觉。而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等着相府的人来营救,若中途能探知到对方的身份那是再好不过……
夜色幽寂,寒风冷啸,清妩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蜷作一团,护住肚子。离自己被掳也有大半个时辰了,却一直不见车外有什么动静,清妩不禁对自己的自信质疑了,是府里的人还没发现她被掳,还是他们寻错了方向?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隐有火光从车窗外透进来,车夫粗嘎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到了。”
马车停在一处山崖边上,崖边稀疏地长着一些大树,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持剑并排而立,冷冽肃杀。他们身后,几棵树的树干上被人刻意斫了口子,插着几根火把,火光在寒风里忽明忽暗,分外妖异。
“你们是谁,抓我前来是何目的?”清妩强自镇定,压住心下的不安,冷声问道。
“相爷夫人以为呢?”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伴随着一个身影自那群黑衣人身后出来。那人黑色貂裘披身,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辨不出容貌,声音也像是刻意掩饰过的,但从声音的尖细程度来看,可以推断是名女子。
肯花费心思在她面前遮掩的,要么是熟人,要么就是真的见不得人了,清妩暗哂,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底。“姑娘费尽心思将清妩从相府里掳来,不是冲着相爷便是冲着清妩了,可清妩实在不知,何事得罪了姑娘。”
“哦?那夫人不妨好好想想,你可亏欠过谁,伤害过谁?”那名女子语气中带着丝狠戾,冷冷问道。
亏欠,伤害?清妩苦笑,到此刻,她已经可以完全断定眼前的人就是碧妃!原来,她对她的怨念至深。
碧妃将披风的帽子摘下,露出苍白瘦削的脸来,一双眼在火花的映照下更显幽怨,她冷冷地看着清妩,一步步向她走进,最后伸出手来狠狠地掐住清妩的下巴。修长尖细的指甲在清妩的脸上轻划着,碧妃轻笑:“可曾有人告诉过妹妹,这张脸,跟本宫着实有几分神似呢?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入宫前的自己,‘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他曾如是说。那时,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碧妃似陷入了回忆,表情慢慢柔和起来。
那是清妩不曾听过的过往,是一段才子佳人的相知相许,清妩木然地听着,心里建筑的堤防正一层层坍塌……蓦地脸上一痛,便感觉有热流伴着血腥味顺着脸颊流下。
看着清妩因疼痛微蹙的眉头,碧妃似来了兴致,又用指甲在清妩脸上划了两道伤,“这花容月貌的脸若是留了疤,倒真是应了御轩那句‘轻云蔽月’了,。”
“娘娘以为毁了清妩的容貌便能让相爷离弃清妩了?”清妩讽刺开口。
“离弃,怎么会?”碧妃玩味着清妩的话,贴在她耳边,吐气轻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这样的他,怎么会做出抛弃发妻之事。可即便他可以接受你,是因着爱还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