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炎含笑点了点头,答道:“已有了些眉目了,若时机成熟,我就会带她离开这里。”清妩闻言松了口气,亦为故事的女子感到欣慰,苦尽甘来,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我们的孩子若是能平安生下来,也该和姑娘一般年纪了。”夏侯德炎看着清妩,话中有话地道。
“夫人福分大,定能平安产下麟儿,清妩也祝愿先生能与夫人、孩子早日团聚。”清妩感慨,忙宽慰道。
夏侯德炎没有应声,转而问道:“恕老夫冒昧,不知姑娘芳龄几何?”
清妩知他是思念妻儿,心中恻然,含笑道:“先生别姑娘姑娘叫我了,清妩早已身为人|妻了。”见夏侯德炎一副恍然的表情,方才接道:“清妩天辰二十年生人,今春二月,恰满十八。”
夏侯德炎棕眸微闪,唇角几番勾起又抿下,似笑非笑地凝着清妩,状似癫狂。
玲珑拧了眉,半挡在清妩面前,面带疑色地看着他。
远处传来愈见清晰的铁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夏侯德炎神色已恢复正常,学着中原人的礼数,合拳相抱,道:“夫人府上的家丁寻过来,老夫也就此别过了。”
虽为救命恩人,言行却处处透着古怪,清妩也不敢轻率将人请回相府去,只得顺话接道:“今日多谢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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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客栈门口,沈棠一身常服,面容冷凝地看着头顶的招牌。敏赫使者来京数日,不住驿馆,不向上通禀,却又将画送到了皇上手里,不知又在耍什么把戏……甩了甩了袖袍,沈棠径自往客栈内走。
“扣扣”的敲门声起,两名敏赫使者互使了个眼色,快速地屋内的东西规整了一番,才冲屋外道:“是谁?”
“天熙朝御史——沈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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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请进。”既然都找上门了,他们自然不敢将人挡在外面,两名使者商量了下,决定一人留下应付沈棠,一人去通知大汗和王子。
“使臣大人来京数日,沈棠耳目闭塞,昨夜才听闻这个消息,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使臣见谅。”沈棠面上带笑说着告罪的话,却暗指使臣不经禀报私自入京的事实,倒有些兴师问罪的感觉了。
使臣名唤左殷,自小跟在夏侯炎德身边,耳濡目染,自不是一般人物,闻得此言,也只是笑笑,四两拨千金道:“沈大人言重了。此次大汗有意向天熙朝交好,我们一行人任重道远,半点不敢马虎,是以才会选择在此处略作休整,不日将进宫觐见天朝皇帝陛下。”
左殷引了沈棠在主座坐下,又亲自沏了壶茶过来。
清香萦绕,散发出丝丝幽香。沈棠轻抿了口茶,闭眼眯了一会儿,似在回味,而后转过头来,笑问道:“不知使臣大人休整得怎么样了?”
左殷略顿,随即笑应道:“此番进京带的物什已打点得差不多了,只是使节初来上京有些水土不服,恐要再休养几日才能进宫面圣,其他书友正在看:。”
沈棠淡视了左殷一眼,随手将茶盏放回桌上,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明来意:“听闻使臣大人日前将一幅画送进宫中,作为此次敏赫投诚的条件……不知此事进展如何了?”
左殷浓眉微蹙又很快回复常态,“劳御史大人挂心了。这画是我敏赫宫廷画师所绘,画中之人乃我大汗的侧室,十八年前因故离开敏赫,辗转到了天熙,此次我等前来亦是希望天朝皇帝能帮我大汗找到颜夫人。”
颜夫人么?沈棠眸中掠过一丝冷色,仿若又见她遍体鳞伤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情景,随意搭在把手上的手慢慢扣紧,连说话也带了冷意:“我想使臣此趟不必麻烦了。这人,是找不到了。”
左殷心下一沉,早猜到是来者不善,却不想他气焰如此嚣张,说话毫不留情面。左殷本就性子高傲,哪受得了沈棠这番目中无人的话,一时也动了气,冷声道:“既然画已经交给了贵朝皇帝,一切便由皇上处理,就不劳沈大人操心了。”
沈棠没有接话,状似随意地打量了眼屋内的布置,再开口却已换了话题:“玉溪一役,敏赫损失了不少良将,沈某耳闻近来敏赫又遇内乱致百姓流离,怨声载道,使臣此番代表汗王向我天熙投诚,是否与此有些关联呢?”
“御史大夫说笑了。王子元憙受人盅惑起兵谋反,不过是场闹剧,此事早已镇压下去,不值一提。”左殷镇静回道,对沈棠话外之意不为所动。
“那漠南王廷对元熹的支持也不值一提了?”沈棠挑眉,笑睨着左殷,毫无意外地看着他微变的脸色,“今敏赫内忧外患,腹背受敌,来向我天熙投好是否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等借了援兵,镇压内乱……”
“呵呵,不知御史大人是从哪听来的消息,真是荒谬之极!”左殷气怒,胸膛起伏得厉害,歇了会儿才道:“御史大人身为文官,又常年居于上京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