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轩并未因清妩的失礼而不悦,择了就近的一张椅子坐下,由她观赏,末了,只叹了句:“夫人,夜已深了,莫负了这良辰美景才是!”
他清淡若水的声音却叫她的心漏跳半拍,今夜果然逃不过了吗?垂眸片刻,再抬头时却眼露笑意,问道:“相爷以为这‘盲婚哑嫁’的感觉如何?”
“感觉不坏。”凤御轩轻巧以对,起身走到床边,与她相并而坐。
清妩只觉得浑身的神经都在这一刻绷紧了,陌生的男子气息在身边氲氤开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让她有些晕乎乎的。虽说419在现代社会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但她骨子里的保守及对爱情的珍视却让她无法坦然接受。忆起随嫁嫁妆中的开裆裤,清妩便感到一种难以自抑的羞辱,抿了抿唇,开口道:“清妩却不想含着屈辱与自己的夫君行周公之礼......”身旁长久的静默让清妩有些暗恼,怎么就一时冲动将真话说出来了。外人皆道凤相清润如玉,行事作风温和有度,似乎忽略他亦是一代权臣,若没些手段又岂能身居高位数载?清妩心中忐忑,生怕新婚之夜便惹恼这位大BOSS,不自觉地想往旁边挪一挪,却被那人扣住了手,压在床沿上,动弹不得。
他的宽厚手掌就这么裹着她的,触手,如玉温凉,让她心中一悸,不由轻呼出声:”相爷...”
凤御轩看了两人相覆的手,不禁微愣,怎么就下意识的拒绝她的逃离?轻掀薄唇,只淡淡笑道:“本相亦不想委屈了夫人,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这四个词极轻极慢,他扑洒出的清润气息让清妩红了耳根,忙低了头掩去自己的窘迫,再抬头时那人已从柜子拿出一床锦被,笑睨着她。
“相府中并无长辈,明日夫人可多睡会儿,辰时到正堂接受府中下人的拜谒即可。”
清妩看着他的举动,知道他已然接受了她的想法,暂时是不会碰她了,不由心中一松,对这个新婚丈夫的好感也增加不少,忙接口道:“是,清妩知道了。”片刻,似又想起了什么,又加了句:“相爷今夜歇在何处?”
这会子倒是想起问我来了,凤御轩不禁好笑。“就近期而言,本相还不曾有与夫人分房而眠的打算。”说完他便抱了被子转到屏风后面去了,须臾,听得木门嘎吱之声,之后便再无动静了。清妩好奇心起,提了裙摆,轻步转到屏风后面,这才发现,这屋竟还有一扇木扃与隔壁相通,她的相爷夫君想必已到隔壁房歇下了。
婚前她对这位少年丞相并无多少了解,婚后也不想与他多作纠缠,古人三妻四妾的例子还少了么,她又何苦去趟这浑水,守住自己的心便好了,至于其它,就顺其自然吧。
管家福伯是个精明干练的老头子,五十开外的年纪,说话做事拿捏有度,御下更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府中众人都对他服服帖帖的,有这么一位厉害的管家在身边,清妩也安了不少心,再不济还有他撑撑场子嘛。
管家领着几个管事的向清妩请了安,又唤了几个大丫环进来一一为清妩介绍了,又从中挑了花容、春叶几个丫环出来,道:“这几个丫环都是相府里的老人了,乖巧伶俐得紧,办事又妥贴稳当,就让他们到夫人院子里伺候着吧!”管家这话虽说得恭谨,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深意,他这般问不过是例行通知,走个形式而已,想必在他心里,对她个王妃也是轻慢的,一个御史府的庶出女儿,似乎是没什么可惧的。
清妩没有接管家的话,沉默片刻才道:“本夫人的陪嫁丫环亦有不少,都是御史府里悉心调教出来的,想来倒不会让相爷不满,还是管家您觉着...”
“老奴并无此意。”管家神色平静地回复道,“既夫人这么说了,就这样安排吧。至于花容,她伺候相爷多年,对相爷的吃穿习惯也比旁人熟悉一点,就让她继续在院子里伺候吧!”
清妩瞥了眼下方的女子,一身水红色的对襟儒裙,垂眸敛神地站在那儿,一副温顺无害的样子,倒是令人舒服,初来乍道,只求立稳脚根,何必在这些小事上诸多要求呢,清妩笑着点点头道:“如此,倒要劳花容多费些心思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夫人言重了,能伺候相爷和夫人才是奴婢们的荣幸呢。”倒果真是个乖巧伶俐的丫头。
府中的下人向新夫人行完礼后,管家命人端来两大摞账册,垂首解释道:“这些都是相府底下的一些庄子和营生的明细,相爷成亲之前这些都暂由老奴打理着,如今夫人进府了,老奴也算是功成身退了,这些账目还要有劳夫费心了!”
进门第一天凤御轩便将相府的经济大权交给她,这未免也太放得下心吧?清妩暗付。这人,还真把她当成嫡妻了呀!略略皱眉,瞥了眼那两摞账册,清妩不禁在心中叹气,这是污辱我的智商呢还是污辱我的智商呢?这放在现代也不过小学的加减法,至于吗?
管家看清妩的表情,以为她在为账册的事烦恼,又接口道:“各庄子、铺子的账册都是三月结一次,在第三月月底送到相府来,审核无误后再返还各处,这次的账册需在本月十五之前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