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偃一番准备求饶的话噎在喉咙,脸上也火辣辣地发烫。
这么疾言厉色地对自己,公子重耳还是头一回。这让狐偃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讪讪地起了身,不无担忧地看了姬秋一眼,狐偃也只好长叹一声,躬身而退了,好看的小说:。
狐偃一退,车驾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姬秋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尽管她不敢抬头去看公子重耳,然,她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公子重耳对她的疏离和冷淡。
良久,公子重耳淡淡的,声音僵硬地说:“以下犯上,罪不可赦。本公子已不能留你在身边……”
“公子!”
姬秋惊惶失措地抬头,公子重耳已别过脸去,带着萧萧寒意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自己去嬖人管事那领罪罢。”
姬秋愣了愣。
去嬖人管事那领罪?那就不是要扔下自己不管不顾了。
随即姬秋又回过神来,这也意味着公子重耳将自己贬身为奴了。
从奴婢,到侍官,再到有贤士之名的近臣,姬秋一步步走来,十分艰辛。没想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却让公子重耳一怒之下又打回原形了。
姬秋樱唇颤抖着,除了慌乱,难过,还有个声音在不住地问自己:后悔吗?
几乎,是立刻地,又有另一个声音坚定地告诉她,如果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让公子重耳幸免于难,那么自己就算失了贤士的身份,就算沦落为身份低贱的奴婢,自己也不后悔。
姬秋垂下头来,低低地应道:“诺。”
她慢慢向后退去。
在她的前面,跪坐在塌上的公子重耳,身形如山,笔直而沉稳,却有着冷漠和疏离。
这一瞬间,姬秋突然发觉,公子重耳与自己,竟是隔得这么远,这么远。
在姬秋失神的间隙,公子重耳却瞟也不再瞟她一眼,低声喝道:“下去!”
“诺。”
姬秋终于清醒过来,连忙来到马车旁,对着驭夫叫了一声后,下了马车。
几乎是姬秋一走,公子重耳的肩膀便跨了下来。
他慢慢地地睁开眼来。
盯着犹自晃动的车帘,低低地说:“我是如此信任你,你怎么可以下药予我……”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便一咬下唇,将后面的话悉数咽了回去。
车队又开始前行,姬秋侯在路旁,等着公子重耳跟贤士食客,还有随身剑士的车马过去,后面才是奴婢杂役的车辆,她得等到嬖人管事的车辆经过时,上前传达公子重耳的口谕,再听候嬖人管事的处置。
慢慢地,公子重耳的车驾在众人的拥簇中去得远了。
姬秋远远望着,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奴婢这个低贱的身份,让姬秋的安全感又极度缺失起来。
虽然说自己貌不出奇,公子重耳一行又处于流wang的路上,不怕会有什么人会刻意为难自己。
然,奴婢的命却贱如蝼蚁,是随便可以打杀买卖的,被送人或是被人要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让处心积虑才摆脱这种命运的姬秋,心里十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