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秋的心跳,突然快得急如擂鼓。
她垂下眼敛,柔声说:“公子醉了,姬秋想请公子饮下解酒汤再睡。”
公子重耳望向姬秋的眼神带着探究。
姬秋定了定神,终于抬眸望向公子重耳,靡哑地,带着少有的温柔小意,再次柔声说道:“公子明天回晋,路途遥远,车驾出行多有不适,还请公子饮下解酒汤再睡,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话里,已经多了份坚持。
公子重耳重新闭上双眸,嘴角一扬,脸上已多了抺笑意。
“善。”
在姬秋惴惴不安中,公子重耳终于答应了。
姬秋心里一喜,忙于一旁的几上将斟取了过来,走到公子重耳的帐前,低头伸手,“公子,解酒汤到了。”
公子重耳没有回应。
姬秋只好声音微提,再次说道:“公子,解酒汤到了。”
回答她的,是公子重耳的轻哼声,他慵懒沙哑地回道:“姬秋,你是我的侍官!”
姬秋想了想,只好慢慢地把一层层帏幔掀开,然后靠近他的塌上。
床塌上的公子重耳,墨发披散在玉枕上,俊美,白净如玉的脸上,眉头微皱,隐有疲惫之色,浑不似白天那总是嘲弄带笑的模样。他闭着双眼,动也不动。
姬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把公子重耳扶起,让他倚在自己怀中,然后,给他喂所谓的解酒汤药。
公子重耳一口将姬秋侍上的解酒汤一饮而尽,便移开了唇。一滴水挂在他的上唇,晃了几晃,才悄悄溢入唇中。
看到这情景,不知为何,姬秋咽了下口水。
姬秋把他原样摆回,退了出去。
她刚刚把爵放在几上,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迷糊的公子重耳的声音低低传来,“少有温柔,动辄对本公子漠然相对。姬秋,你对我究竟是近是远?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慵懒。
姬秋僵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姬秋只能是公子的侍官,对公子,是近是远,全由公子说了算。”
简单一句,就是说,这辈子我只能做你的侍官,至于你是要跟我亲近或是疏远,完全是由你这个上位者说了算!
公子重耳哧地一笑!
这一笑,一反慵懒,颇有点清冽。他笑道:“是近是远,全由公子我说了算?”
姬秋抿紧唇,她低低地,坚定地回道:“然。”
现在她跟公子重耳这种不尴不尬的微妙关系,姬秋除了不断提醒公子重耳外,她能说什么呢?
低着头的姬秋,提心吊胆地等着公子重耳贯常的嘲弄冷嗤。
她等到的,是公子重耳的轻鼾声。
想是药效发作,他居然睡着了!
姬秋终于松了口气。
随即她的心又悬了起来。姬秋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她或许要承受公子重耳更大的怒火。
因为,高贵华远的晋侯公子,必定不能容忍自己对他的欺瞒。就算这种欺瞒是善意的,然,还是会严重伤害这个高贵华远公子的自尊。而姬秋,已经做好了承受公子重耳所有怒气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