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公子重耳需要财力来支持他的私军队伍,同时他也知道,姬秋也需要赚得千金万金,好跟她的意中良人周游天下,或是隐居度日。
这个女郎,她昨天的醉后言语,不只是说说而已。公子重耳很清楚,这个女郎,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打骨子里便有着一份执拗。譬如脱离暨氏,譬如争得贤士之名,譬如要独霸后苑,她,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个女郎聪慧狡黠,她带给自己的意外跟惊喜实在太多了,天知道从她身上还能挖掘出什么来。
同时,公子重耳也明白,这样的女郎,如果让她同时拥有了名望跟财富,只怕那时,便不再是自己能掌控的人了。
不是说好等价交换的么,既然已给了她想要的名士声望,那么便拿自由来换吧!那甚么寒门士子,还是早些忘了的好,没有他重耳的允许,这个女郎哪里都去不了。
再说了,自己已经许了她贵妾之位,那么不管如何,这个女郎迟早便会成为他的贵妾,因为堂堂公子重耳岂能容一个妇人对自己说不!堂堂晋侯公子的妇人,又怎么能成为商户!
想到这里,公子重耳微微一晒。
由于公子重耳的反对,姬秋无法从事嬖人管事的工作,所以每天除了例行地跟在公子重耳屁股后面参与那些贤士们议事之外,再就干些薰香磨墨,添茶煮酒的琐事。
其实姬秋一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公子重耳会莫名其妙地问出“姬秋愿为商户,难道纯粹是想为公子我分忧的么?”那样的话来。甚至于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洞悉一切的神态,难道是自己那晚喝醉之后说了什么,恰巧又让公子重耳知道了?
姬秋晃了晃脑袋,不无苦恼。
说实在的,那天一觉醒来,关于前一天的记忆,除了自己应对了别人的问难,一斟酒之后的所有记忆都糊涂不记了,就连自己是怎么回到榻几安睡的,都想不起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那之后公子重耳对自己的态度是有所变化的,有些冷淡,甚至还有丝丝姬秋不太确定的恼意。
姬秋正想着心事,一个婢女急冲冲地跑来催促道:“侍官还不给公子温酒去怎么还在这里,公子找你呢?”
“大殿的酒用完了,我来取一点。”姬秋忙收拾了纷乱的思绪,抱起盛满酒的青鼎往大殿而去。
那婢女一把夺过姬秋手里的酒鼎,连连催促道:“侍官还是快点去吧,公子找得急呢,大殿没酒了侍官说一声就好,奴等自会备好。如果让公子知道连这种小事也要侍官操心,可不要责罚我们了。”
那婢女话里居然还有怪罪的意思,说完后便抱着洒鼎跑得飞快,那架势倒像怕姬秋会跟她争抢一样。
姬秋本来闲着无事,一看大殿里用来盛酒的鼎里空了,想想反正是举手之劳便自己来取了,没想到这个举动在众婢女眼里反而是抢了她们的工作。婢女的表情让姬秋有些哭笑不得,当下微微一晒,便由她抱着酒鼎走了,自己也施施然地朝大殿走去。